知青追思:当年在昌邑县插队落户,我娶一位农村姑娘幸福了一辈子

那是一九六九年的深秋,我和其他十几名知青乘坐的大卡车,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颠簸着驶进了昌邑县城。

车厢里挤满了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城里娃娃,个个脸上写满了忐忑与茫然。

说是县城,其实不过是几条泥泞的街道,零星散布着一些低矮的平房,街角有几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像哨兵一样守着这个偏僻的小县城。

我叫孙志强,那年刚满十八岁,像所有同龄人一样,怀揣着报效祖国的热忱,却又对即将开始的农村生活充满困惑。

临走那天,我爹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强啊,到了农村,啥苦都要能吃得了,咱家孙家的孩子不能给哈尔滨人丢脸。"

我娘红着眼圈往我包袱里塞了两双她亲手缝的厚棉袜,还有一小包冰糖,叮嘱我:"糖省着点吃,嗓子疼了就含一粒。"

下车后,我们被分配到了不同的村子,像被撒向大地的种子,不知道会在哪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我和战友李国忠、王建民被分到了东风村,那是个位于昌邑县东北角的小村庄,一眼望去,只有几十户人家,房子都是土坯搭的,屋顶盖着厚厚的麦秸。

村支书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姓刘,瘦瘦的身材,黝黑的脸上刻满了皱纹,说话带着浓重的胶东口音,见到我们就咧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

"这仨小同志,就安排在村东头的那间闲房,原先是陈老四家的,他上个月搬到镇上去了,屋子空着正好。"刘支书边走边说,"你们哪,别嫌弃,咱农村条件就这样,城里来的娃娃,肯定吃不了这个苦。"

我连忙说:"刘支书,我们不怕苦,来农村就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这话是我们出发前反复rehearsal过的,为的就是在农村干部面前树立良好形象。

刘支书听了,哈哈大笑:"好!有骨气!不过,啥叫'再喜抖森'?俺老刘没文化,听不懂你们城里话。"

我尴尬地挠挠头,李国忠赶紧解释:"就是说我们要向贫下中农学习。"

刘支书点点头:"那成,明儿个就跟着生产队下地,好好学!"

我们的住处是间废弃的牛棚改成的房子,不过二十平方米,四面墙上龟裂着细密的纹路,土墙上还留着牛蹭过的痕迹,屋顶有几处漏洞,一到下雨天就往下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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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摆着三张木板床,床上铺着麦秸,连个像样的被褥都没有,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瓦罐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锅,散发着一股霉味和陈年牛粪的气息。

我们三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恐与无助。

王建民小声嘀咕:"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还不如我家的狗窝呢。"

李国忠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吧,人家已经很照顾我们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身在异乡为异客",也明白了为什么临行前老师反复强调要有思想准备。

夜里,寒风透过墙缝呜呜地吹进来,我们三个人挤在一起,盖着从家里带来的薄被,却怎么也睡不着。

"志强,你说咱们得在这鬼地方待多久啊?"黑暗中,王建民的声音闷闷的。

我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听说最少也得三五年。"

"三五年?那不得把人熬死啊!"王建民几乎要哭出来。

李国忠在黑暗中踹了他一脚:"别嚷嚷了,好好睡觉,明天还得干活呢。"

入村的第二天,我们就跟着生产队下地干活,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接触农活。

农村的劳动远比我们想象的艰苦,第一次下地掰玉米,我的手上满是血泡;第一次扛麦袋,我的肩膀磨出了一片红肿;第一次蹲茅坑,我差点被那股冲天的臭气熏晕过去。

晚上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浑身酸痛得像散了架,却又累得合不上眼。

我默默流泪,想起了远在哈尔滨的父母和那个温暖的家,想起了还在读高中的小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就这样,我在东风村度过了最初的几个月,冬天来了,北方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的双手冻得开裂,渗出的血和皴裂的皮混在一起,每天晚上都疼得我直掉眼泪。

虽然身体逐渐适应了农村的劳动,但心里始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孤独,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直到我遇见了那个叫杨小芬的姑娘,这种孤独感才渐渐消散。

小芬是村里会计的女儿,比我小两岁,在村里小学教书,虽然只有初中文化,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文化人"。

第一次见她,是在村里的井边,那天早晨,霜冻还未消融,我扛着两个水桶去打水,手冻得几乎拿不住桶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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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姑娘正在井边洗衣服,她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蓝布衫,裤脚卷到膝盖上,露出一截黝黑的小腿,双手在冰水中搓洗着一件粗布衣裳,手指冻得通红。

她看见我走过来,赶紧起身,低着头就要走,好像是害怕和男知青接触。

"哎,等等!"我叫住她,"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水桶怎么打水啊?"

其实我知道怎么打水,只是想找个由头搭讪而已。

她抬起头,我才看清她的脸:圆圆的脸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虽然皮肤有些粗糙,但五官端正,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虽然穿着朴素,但那种纯朴的气质让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她。

"你是新来的知青吧?"她怯生生地问,声音像清晨的山泉,清脆悦耳。

"是啊,我叫孙志强,哈尔滨来的。"

"我叫杨小芬。"她小声说道,然后接过我手中的水桶,熟练地放下井去,一会儿就打上了满满的两桶水。

"谢谢你啊,小芬同志。"我接过水桶,感激地说,手被冰凉的水桶冻得更疼了,但我硬是没露出难受的表情。

她没说什么,只是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匆匆离开,像一只惊慌的小鹿跑进了晨雾中。

那个笑容,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了我在艰苦岁月里的一抹亮色。

此后,我常常借着打水的机会,希望能在井边遇见小芬,有时候故意把水打洒一些,好多跑几趟井。

慢慢地,我们熟悉了起来,从最初的寒暄,到后来能聊上几句家常。

得知我不会做饭,她偶尔会送些自家做的小菜来,一次是咸菜,一次是腌萝卜,虽然简单,却让我尝到了家的味道。

有一次,我发了高烧,浑身滚烫,像一团火在燃烧,李国忠和王建民都不在家,我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是小芬偷偷给我送来了退烧药和一碗热腾腾的鸡蛋汤,那碗汤很清淡,只有一个鸡蛋和几根葱花,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已经是奢侈品了。

"这是我娘偷偷留给我的,说是补身子用的,现在给你吃最好。"她小声说,眼睛里满是关切。

我接过碗,泪水差点夺眶而出,那一刻,我感受到了冰天雪地中的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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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零年的春天,万物复苏,田野里冒出了嫩绿的新芽,村子也仿佛有了生机。

我和小芬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那时的我,已经能熟练地使用犁耙,下地干活不再是问题,甚至还能帮着村里人修补工具,我那点在中学学来的物理知识派上了用场。

我在生产队里的表现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从最初的"城里来的细皮嫩肉的小伙子"变成了"老孙家的志强",甚至有村民开玩笑说我"都快成了半个庄稼人"。

记得有一次,我和小芬一起去田边割草,喂生产队养的那几头牛。

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田野里一片新绿,远处的山丘像被渲染了一层淡淡的绿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小芬蹲在田埂上,认真地割着草,她的动作那么熟练,那么优美,手起刀落间,一把把青草被整齐地堆放在一边。

她专注的样子让我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中,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小芬,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真好看。"我鼓起勇气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像熟透的苹果,低下头继续割草,但我能看出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闪烁着掩不住的欢喜。

"志强哥,你是城里人,见过世面,可别拿我开玩笑。"她小声嘀咕,手中的镰刀却因为紧张而差点划伤了手指。

"我没开玩笑。"我认真地说,"在我眼里,你比城里那些涂脂抹粉的姑娘好看多了。"

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是含着泪光,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一刻,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看懂了她眼中的情愫。

然而,我们的感情并非一帆风顺,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知青和农村姑娘谈恋爱是一件不被看好的事情。

当村里人知道我和小芬来往密切时,议论纷纷,像一根根尖锐的针,刺向我们刚刚萌芽的感情。

有人说我是城里来的,迟早要回城,是在玩弄小芬的感情;也有人说小芬是在高攀,妄想嫁到城里去,摆脱农村的苦日子。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小芬耳朵里,让她备受煎熬,她开始躲着我,见到我就转身走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犹豫。

"我们不合适,志强哥。"有一次她终于开口,声音哽咽,"你是城里人,将来肯定要回城的,我是农村姑娘,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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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如刀绞,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未来会怎样。

一个月后,眼看着小芬越来越消瘦,眼圈总是红红的,我终于在田间小路上堵住了她。

她低着头,不敢看我,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小芬,你听我说。"我紧紧抓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老茧和温度,"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想娶你做我的媳妇。"

"可是……可是你是城里人啊,你的户口……"她支支吾吾地说,眼睛里闪烁着不安和期待。

"什么户口不户口的,我就留在这里,和你一起过日子!"我斩钉截铁地说,虽然心里也有不安,但那一刻,我只想抓住眼前这个女孩。

小芬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你真的愿意留下来?不回城了?"

她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仿佛我说了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真的。"我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里我都愿意。"

听到这句话,小芬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扑进我怀里,抽泣着说:"志强哥,我也喜欢你,可我不想耽误你啊。"

我紧紧抱住她,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草木香气,心里满是踏实和温暖。

"傻丫头,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是耽误呢?是我遇见你,才算没有辜负这场插队。"

就这样,我们的感情得到了认可,虽然村里人还是会指指点点,但我们已经不在乎了。

杨家人对我很好,杨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没出过村子,但很看重我这个"城里女婿",总是偷偷塞给我一些好东西,有时是几个鸡蛋,有时是一块腊肉。

杨娘是个精明能干的妇女,起初对我有些戒备,担心我会辜负小芬,但看到我真心实意地对待她女儿,也渐渐接纳了我。

"志强啊,你要真心待我闺女,别看她在村里当老师,其实心里单纯着呢,可经不起伤害。"有一次,杨娘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我郑重地点头:"杨娘,您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好好对小芬的。"

一九七一年冬天,我和小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那是东风村几年来第一场知青和村姑的婚礼,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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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上没有鲜花,没有喜糖,只有村里人捧来的几碗花生和几个红鸡蛋,还有生产队特意杀的一头猪,每家分了一小块肉。

小芬穿着她娘缝制的红布袄,头上戴着一朵用红纸剪的花,虽然简朴,却美得让我心醉。

她羞涩地站在我身边,手心里全是汗,却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生怕我会跑掉似的。

村里的老人们围坐在一起,喝着自酿的米酒,讲着各种荤段子,逗得小芬脸红耳赤,躲在我身后不敢见人。

刘支书喝得满脸通红,拍着我的肩膀说:"志强啊,你小子有出息,不像那些眼高手低的知青,你这是真扎根了!"

李国忠和王建民也来祝贺,他们眼中既有羡慕,也有不解,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选择留在农村。

"志强,你想好了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李国忠悄悄问我。

我看了看正在和村里妇女说笑的小芬,坚定地点点头:"想好了,这辈子就跟她了。"

结婚后,我们住在杨家的西厢房里,房间虽小,不过二十平方米,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贴着红色的"喜"字,床上铺着新被褥,虽然是粗布面料,却被小芬洗得干干净净,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小芬是个勤快的姑娘,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烧一锅热乎乎的稀粥,蒸几个玉米面窝头,然后和我一起下地干活。

晚上回来,她还要洗衣做饭,补补缝缝,劳碌一整天却从不喊累。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感动,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

生活虽然艰苦,但我们很知足,每天晚上,吃过晚饭,我们就坐在院子里乘凉,看着满天的星星,说说笑笑。

有时候,我会给小芬讲一些城里的见闻,电影院里放映的新电影,百货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哈尔滨的冰灯节和松花江畔的美景。

她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却又带着几分自知之明的黯淡。

"志强,你真的不后悔留在农村吗?"有一次,小芬突然问我,眼睛里满是忐忑。

我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不后悔。有你在,这里就是我的家。"

听到这话,她靠在我肩上,轻声说:"我有时候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鸟,飞到城里去看看,看看你说的那些美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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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动,暗暗许下诺言:"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城里看看的,让你亲眼见识那些地方。"

一九七二年春天,小芬怀孕了,这个消息让我们全家欢欣鼓舞。

杨爹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要抱孙子了,还特意从集市上买了一块红布,准备等孩子出生后包"红蛋"送人。

那时候农村条件差,没有什么产前检查,只能靠村里的老接生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双手接生了村里大半的孩子。

小芬怀孕期间还坚持下地干活,直到肚子大得实在干不动了,才在家休息。

我心疼她,每天下工后都会帮她捶背揉腿,晚上搂着她睡觉,手掌轻轻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生命的悸动。

"志强,你说咱们的孩子会像谁啊?"小芬常常这样问我,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笑着说:"当然是像你了,要是像我,那可就不好看喽。"

她嗔怪地拍我一下:"胡说,你明明长得挺好看的,当初我就是看上你这张脸才嫁给你的。"

我们就这样,在期待和憧憬中度过了小芬怀孕的日子。

生孩子那天,我紧张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手心全是汗。

杨家的堂屋里,小芬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而我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杨娘和接生婆在屋里忙碌,不时传出小芬的痛呼声,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十几个小时后,天都黑了,我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那响亮的哭声驱散了我所有的恐惧和不安。

"是个男孩!"接生婆高兴地宣布,一边用布包着孩子抱出来给我看。

我冲进屋子,看见小芬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嘴唇干裂,却依然对我微笑,那笑容里满是疲惫和幸福。

"志强,咱们有儿子了。"她轻声说,声音虚弱却满是骄傲。

我抱起那个皱巴巴、红通通的小生命,他那么小,那么脆弱,却有着坚强的生命力,小手紧紧攥着,好像在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到来。

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责任感。

"咱们给他取个啥名字?"小芬问,眼睛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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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说:"就叫孙立新吧,寓意着他能在这片土地上立足,开创新的生活。"

小芬点点头,笑得更甜了:"好名字,立新,我们的希望。"

立新的出生让我们的生活更加充实,也更加忙碌。

为了养家,我更加卖力地干活,除了参加集体劳动,还在房前屋后开垦了一小块菜地,种些蔬菜瓜果,还养了几只鸡,既能吃鸡蛋,又能改善生活。

小芬除了照顾孩子,还继续在村小学教书,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回奔波,风里来雨里去,从不喊苦。

她还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贴补家用,晚上点着煤油灯,一针一线地缝补衣服,或是给村里人做鞋垫换些零钱。

虽然收入微薄,但我们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看着立新一天天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每一个进步都让我们欣喜若狂。

一九七八年,国家开始实行知青返城政策,这个消息像一阵风,吹进了东风村,也吹进了我们的生活。

很多和我一起来的知青都陆续回城了,包括李国忠和王建民,他们收拾行李时,眼睛里满是对城市的向往和对农村生活的释然。

李国忠回到哈尔滨后给我写信,说城里条件好了很多,工厂正在招工,让我也回去,他可以帮我介绍工作。

"志强啊,别傻了,农村有啥好的?回城里吧,再不回就真的回不去了。"信中这样写道。

我把信给小芬看,她看完后沉默了很久,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志强,你要是想回城,我不拦你。"最后,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可是,我是农村人,户口迁不出去,立新上学也得在这里,我们娘俩……"她没说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搂住她的肩膀,感受着她瘦弱的身体,坚定地说:"我哪儿也不去。这里有你,有立新,有我们的家,我早就把根扎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小芬靠在我肩上,默默流泪,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家,不是华丽的房子,不是优越的条件,而是心里的那份牵挂和守候。

改革开放后,农村的面貌逐渐改变,各种政策的落实让农民的生活有了很大改善。

我们家的生活也一天天好起来,一九八三年,我和小芬攒钱盖了新房子,不再是土坯房,而是砖瓦结构的,有四间正房,一间厨房,还有一个小院子,虽然比不上城里的楼房,但在村里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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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新也越来越懂事,从小就聪明好学,在村小学成绩名列前茅,老师们都说他有出息。

一九八五年,立新考上了县高中,成了村里第一个高中生,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连刘支书都亲自来我家道贺,说立新是村里的骄傲。

我和小芬省吃俭用,供立新读书,每个月都要拿出一大笔钱给他交学费、买书本,但我们从不觉得辛苦,因为这是我们的希望和骄傲。

一九八八年,立新更是考上了山东大学,成绩在全县都排名前列,让我和小芬脸上有光。

那天,全村人都来祝贺,刘支书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志强啊,你们一家真是咱们村的榜样,娶了农村媳妇,扎根农村,还培养出了大学生!"

送立新去济南上大学那天,我和小芬陪他到了火车站,看着他瘦高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小芬哭得像个孩子。

"他长大了,要飞出去了。"她边哭边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我握着她的手,心里又酸又甜:"这不正是咱们希望的吗?让他飞得更高,看得更远。"

看着村里一天天的变化,我有时会想起当年那个懵懂青涩的城市少年,是这片土地,这个朴实的女人,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生活,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我从未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因为正是这个选择,让我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优秀的儿子。

如今,立新大学毕业后在济南一家企业工作,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过年过节都会回来看我们。

小孙子今年上小学了,成绩很好,每次回来都缠着我讲知青的故事,对他爷爷当年的经历充满好奇。

小芬虽然头发花白了,脸上也有了皱纹,身体也大不如前,但在我眼里,她依然是那个在井边羞涩微笑的姑娘,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去年,我和小芬回了一趟哈尔滨,这是她第一次去城市,第一次看到高楼大厦、宽阔的马路和繁华的商场,她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又兴奋。

我带她去了松花江边,去了中央大街,去了我曾经生活过的老房子,满足了她多年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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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强,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愿意留在农村了。"回来的路上,她突然说,"你放弃了这么繁华的城市,选择了我们那个穷乡僻壤,我真的很感激。"

我握住她的手,笑着说:"傻丫头,都什么年纪了还说这些。我选择的不是农村,是你啊。"

昨天,我和小芬坐在院子里乘凉,看着满天繁星,忽然想起了五十多年前我们初相识的情景。

那时的我们,年轻气盛,满怀憧憬,如今已是两鬓斑白,但心中的那份情感却历久弥新。

我握住她布满老茧的手,轻声说:"小芬,这辈子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别肉麻了,都什么年纪了还说这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看得出她眼里的甜蜜。

回首往事,我无怨无悔,当年的那个选择,让我拥有了最真实、最朴素的幸福。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留下来,选择这个农村姑娘,选择这个平凡却幸福的人生。

知青岁月虽已远去,但那段峥嵘岁月给我留下的不仅仅是艰辛的记忆,更是一生的牵挂和守候。

当年的插队落户,让我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城市少年成长为一个扎根农村的庄稼人;当年的一次邂逅,让我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收获了最珍贵的幸福。

如今,坐在东风村的老槐树下,看着夕阳西下,村庄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孩子们在田间追逐嬉戏,一切是那么安宁祥和。

农村变了,变得越来越好,但人与人之间那份真挚的情感却始终如一。

这五十多年的婚姻生活,有苦有甜,有笑有泪,但最珍贵的,是那份相濡以沫、不离不弃的坚守。

人生最珍贵的财富,不正是那些曾经的选择所带来的,平凡却真挚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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