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念念,你都三十岁了,早不是小姑娘的年纪了?难不成真打算在现在这家公司耗一辈子?要是还不考虑结婚的事,就赶紧回来相看对象,你姑姑托人介绍了个条件很好的男生,下个月从国外回来,模样性格都挺周正,回来见一面?"
临近下班时分,包念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这已经不是母亲第一次打电话催她解决终身大事,以往她总在"再等等"和"再考虑"之间犹豫不决。
可这次,她应下了。
"好,等我办完离职手续,一定准时回去。"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顿,"你说...要回来?"
"嗯,我回去。"
挂断电话,她拎起手包准备离开,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进来。"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包念一眼就看见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挺拔的身形裹在剪裁考究的西装里,光是背影就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威压感。
包念踩着高跟鞋走过去,江辞转过身,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温热气息扑在耳畔:"今晚,我去你那里。"
"我今晚不方便。"
包念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江辞却攥住她的手腕。
"你的月事还有十天才来。"
"我约了客户谈事。"
包念再次拒绝。
男人眉峰微挑,指尖突然扯开她脖颈间的丝巾。
丝巾滑落的瞬间,锁骨处的红痕像绽放的朱砂梅,一朵接一朵。
"你知道,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话未说完,他的吻便如暴雨般砸下来。
包念抬手想推,却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最终任由他攻城略地,只是眼底泛起比夜色更浓的荒芜。
昨晚,她去酒吧给他送文件,亲耳听见包厢里那些公子哥的调侃。
"江少,听说老太太要给你安排联姻对象,那你的小情儿包念怎么办?"
江辞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什么怎么办?不过是个床伴,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娶回家供着?"
所有人都知道,包念爱江辞爱得毫无底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招招手,她就会像只归巢的鸟般飞奔而来。
可包念没想到,在江辞心里,她连个正经名分都算不上。
那一刻,她突然清醒了。
江辞将她送回公寓,门刚合上。
便将她抵在门边的墙上,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仿佛要在她身上烙下专属印记。
明明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对包念来说,却像钝刀割肉般煎熬。
事后,他搂着她坐在床边,灼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后。
"我要订婚了。"
"嗯。"
她没什么太大反应,早在酒吧听见那些话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还能有什么情绪呢?
"你不生气?"
江辞有些意外,这女人向来情绪内敛。
从跟他那天起,就没见过她有失控的时候。
她永远进退有度,永远懂分寸,最重要的是,她的眉眼,与那个人,有五分相似。
这也是他选择她的,关键原因。
"不会,睡吧,我累了。"
包念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蜷缩成虾米状。
江辞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伸手又将人捞进怀里。
包念的身子瞬间绷紧,闭着眼睛装睡,直到天光泛白都没合眼。
第2章
次日清晨。
江辞醒来时,身旁的被褥已经凉透。
他披上睡袍下楼,没看见惯例的早餐。
以往每次在这里过夜,包念都会提前备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领带、袖扣、口袋巾一一搭配好。
他口味挑剔,早上必吃三分熟的牛排,包念会天不亮就去市场挑最新鲜的牛里脊,赶在他下楼前做好。
可今早,衣帽间里空荡荡的,厨房也没有煎牛排的香气。
下楼时,她正在院子里浇花。
晨光中,她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动作轻柔地倾斜着水壶,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辞很少见她穿得这么正式,他向来喜欢她穿裙子。
因为她穿素色长裙的模样,像极了记忆里的那个人。
可这些,包念从来都不知道。
他走到她身后问:"早餐呢?"
听见他的声音,包念放下水壶,嘴角的笑意瞬间消散。
"没做。"
"为什么不做?你知道我最讨厌吃外面的早餐。"
江辞蹙起眉头,隐约觉得今天的包念,像换了个人。
"我马上要出门见客户,来不及了,你让张妈给你做。"
包念转身往玄关走,江辞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你穿这身去?"
"有什么问题吗?"
包念扭头看他,她知道他不喜欢这套职业装。
可她已经不在乎了,现在她只想取悦自己。
她不喜欢穿裙子,觉得工作就该有工作的样子。
只是江辞喜欢她穿裙子,喜欢她化精致的妆容,喜欢她像只漂亮的洋娃娃。
但现在,她再也不会听他的话。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意识到她的反常,江辞的语气软了下来。
"是不是因为我订婚的事?你知道,那是家里安排的,而且,我还没同意。"
"江总多虑了,你跟谁结婚都是你的自由,毕竟一开始你就说得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有身体关系,没有感情牵扯。"
她甩开他的手,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再回到公司,包念发现办公桌上摆着个礼物盒。
同事凑过来打趣:"包秘书,又有追求者给你送奢侈品了?"
包念面无表情地打开,里面躺着个限量款手提包。
而这个包,已经是她收到的第三个同款。
她知道是谁送的,这么没诚意的礼物,只有江辞会送。
每次云雨后,他的礼物就会准时出现在她桌上。
她曾说过一次喜欢这个牌子,于是江辞的礼物清单里,永远只有包。
一个款式的不同颜色,一个系列的不同尺寸。
甚至,一模一样的包,一次又一次地送。
以前收到这些,她总会开心得眼睛发亮,哪怕知道他没花心思,也觉得这是他重视自己的证明。
可现在,她连拆包装的欲望都没有。
"你想要吗?送给你。"
她随手将包扔给同事,对方眼睛瞬间亮起来。
"真的?这可是全球限量款,包秘书,你也太大方了吧!"
同事背着包在办公室转圈,江辞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
看见自己的礼物被随意转送,他脸色瞬间沉下来。
他将包念拽进办公室,压低声音:"包念,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从我带你那天起就说过,我未来要娶的人,不可能是你。"
"我记得。"
包念淡淡应着,"江总,我都记得。"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把我送的礼物随便给人?"
"只是三个一模一样的包,我已经有三个了,看腻了,不想再要了。"
江辞愣住,他送了她三个一模一样的包?
那些都是最新款,限量版,价值几十万,他随手让助理买的,觉得她肯定会喜欢。
"那我下次,换别的款式。"
"不用了,没有下次了。"
包念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江总,九点了,会议资料我放在桌上了。"
她转身走出办公室,江辞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跟随自己五年的女人,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第三章
替江辞整理会议资料时,包念的腹部传来阵阵不适。
若是放在从前,她会强忍着继续工作。
可这次,她没有半分迟疑地划开手机屏幕。
她要请假,去看医生。
江辞主持会议时,始终心不在焉。
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包念的位置,可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像消失了一般,自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会议结束恰逢午休时分,他刚想开口邀她共进午餐,却发现工位上早已空无一人。
"包秘书人呢?"
"江总,包秘书没跟您说吗?她下午请假了。"
"请假?"江辞的眉头瞬间拧成川字。这些年她跟着他,连发烧到意识模糊都强撑着处理工作,何时请过假?
更让他在意的是,她连请假都没告诉他。
"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清楚。"
"立刻查,我要知道她现在的位置。"
医院诊室里,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直摇头:"长期饮食不规律,胃黏膜已经出现损伤。再这么透支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包念低头看着报告单,指尖微微发颤。是啊,这些年围着江辞转,她连按时吃饭都成了奢侈。
看完医生,她没有急着回公司,而是拐进街角的咖啡馆。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得让人发懒。包念端着咖啡杯靠在软椅上,看着窗外川流的人群,忽然意识到——原来不赶时间的生活,是这样松弛。
这些年跟在江辞身后,她像台永远停不下来的机器。可笑的是,自己的付出在他眼里,或许连颗石子都不如。既然如此,她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江辞"的名字。她瞥了眼来电显示,指尖在挂断键上停留片刻,最终按下了静音。
江辞盯着被挂断的电话,脸色瞬间阴沉。七个春秋,她的手机从未关过机,这次究竟是怎么了?
咖啡馆里,包念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第一次觉得时间完全属于自己。直到暮色四合,她才慢悠悠地开机。
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瞬间涌出来,全是江辞的:
【你去哪儿了?】
【我在你家等你,立刻回来。】
【包念,我给你半小时,马上出现。】
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下午三点,现在指针已经指向六点。她看着那些带着怒意的文字,忽然轻笑出声——光是想象他等在沙发上的模样,就觉得解气。
她晃到常去的餐厅吃了顿久违的晚餐,又沿着江边散了会儿步,这才踩着路灯的光晕回家。
公寓里一片漆黑,她弯腰换鞋时,头顶的灯突然亮起。
"你倒会享受。"江辞靠在沙发背上,声音里压着火,"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包念没接话,径直走到吧台倒水。从前等在这里的人是她,他说十点来,她六点就开始准备;他说次日过来,她提前晒好被子换上新床单。可现在,她累了。
第四章
"包念,我在跟你说话。"他抓住她的手腕,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人刺穿,"今天一整天都阴阳怪气的,到底怎么了?"
"没事。"她抽回手,声音淡得像杯白开水。
"没事?"江辞的火气终于压不住,"从来没人让我等这么久,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她打断他,乌黑的眼眸直直望过来,"床伴?"
江辞愣在原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那天晚上...我跟他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他终于明白,她的转变从何而来。
"我只是随口应付,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说,我是你的什么?"她追问道。
江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累了,你回去吧。"她绕过他往楼上走,这是第一次,她拒绝了他。
浴室里,热水冲走一身疲惫。包念擦着头发出来时,楼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响。她拉开窗帘,看见江辞靠在车边抽烟,烟头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她拉上窗帘,关灯睡觉。这一夜,她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清晨,手机铃声惊醒了浅眠的包念。
"念念!快看新闻!江辞当众取消了江老太太安排的婚约,是不是因为你啊!"
包念猛地坐起身,抓过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里,江辞面对镜头语气坚定:"我将取消与姜家的婚约,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盯着屏幕上他笃定的模样,指尖微微发颤。
"念念!恭喜你啊!守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江辞的心了!"
挂断电话,包念的手还停留在胸口。她刚要拨通江辞的号码,微信提示音先响了起来:
【晚上八点,摩尔酒店宴会,穿得漂亮点。】
包念看着这条消息,嘴角终于扬起笑意。他很少带她出席宴会,这次竟主动邀请。
她给闺蜜发消息:【他让我去宴会,你说...会不会是求婚?】
闺蜜秒回:【肯定是!念念,你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包念抿着唇,在心底默念:最后一次,给彼此最后一次机会。
礼服柜里翻不出像样的裙子,她索性开车去商场,刷着卡买下件五位数的香槟色礼服。又约了造型师上门,将长发烫成慵懒的卷发,描上精致的妆容。
摩尔酒店门口,包念看着旋转门里透出的水晶灯光,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进。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她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心的江辞。刚要抬步走过去,耳边突然飘来几句议论:
"今天江总居然带女伴了!"
"听说是他藏在心里多年的白月光,刚从国外回来。"
"难怪早上开记者会取消婚约,原来是正主回来了。"
包念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白月光?什么白月光?
第5章
直到不远处那道颀长身影缓缓回过身,他臂弯里挽着的女伴也随之转身。
包念的视线刚触及女人面容,整个人便如坠冰窟——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庞正巧笑倩兮地依偎着江辞,纤长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西装袖口。
她是谁?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是江辞藏在心底的白月光吗?
跟在江辞身边七年,她竟从未听他提起过这段过往!
胸口像是被重物压住,闷痛感如潮水般蔓延。她刚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包念,来了?"
"包念?江总那位得力秘书?"
"怎么和江小姐长得这么像啊?"
"这都不明白?替身文学呗!听说江小姐出国那七年,江总就找了个形似的解语花,可不就是她嘛!"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如针尖般扎进耳膜,包念感觉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包小姐,久仰大名。"
江蔓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走到她面前,红唇勾起完美的弧度,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礼服:"真抱歉,我听阿辞说你向来不爱参加这种场合。可实在太想见见你了,这才缠着他带你过来。"
瞥见对方眼底明晃晃的挑衅,包念垂在身侧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是江小姐要见我?"
原来如此。江辞取消订婚不是因为她的抗议,而是他的白月光归国了。那个说要带她参加宴会的人,不过是要让正主看看替身的模样。
心脏仿佛被利刃刺穿,包念感觉双腿发软,几乎要跌坐在地。
"方才听人说,包秘书和我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阿辞哥哥你觉得呢?"江蔓突然转身,娇嗔着扯住江辞的衣袖摇晃。
江辞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香槟杯,轻笑出声:"凑巧罢了,她哪能和你相提并论。"
包念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就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场合。江蔓却提着裙摆追上来,水晶耳坠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包小姐别急着走呀,我还没敬你一杯呢。谢谢你这些年替我照顾阿辞,他性子挑剔,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俨然是正主对待替身的模样。周围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如影随形,包念强撑着扯出笑容:"分内之事,拿钱办事而已,不委屈。"
"除了公事之外,包小姐应该也没少做'分外之事'吧?"江蔓突然提高声调,笑容愈发灿烂,"不过既然我回来了,有些事就不劳包小姐代劳了。"
包念猛然抬头,直直望向始终沉默的江辞。他正低头把玩着袖扣,连余光都不曾分给她半分,仿佛眼前这场闹剧与他毫无干系。
"我明白了。"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响起,转身时撞翻了侍应生托盘里的红酒。
暗红色液体泼在裙摆上,顺着昂贵的礼服面料蜿蜒而下,像极了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江蔓惊呼着掏出丝帕:"包小姐没事吧?这礼服可是阿辞特意为你定制的,我让侍应生拿件新的给你换上?"
"不必了。"包念看着胸前洇开的酒渍,突然想起这件礼服是江辞三个月前送的,当时他说"你穿白色最好看"。
此刻与江蔓一袭白裙站在一起,她终于明白那句"你穿白色最好看"的真正含义。
江辞注意到她狼狈的模样,刚要伸手就被江蔓拽住胳膊:"阿辞,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进场吧。"他便真的收回手,只淡淡瞥了包念一眼:"回去把衣服换了,别着凉。"
包念站在原地,看着那对璧人相携离去。周围人渐渐散开,唯有她礼服上的酒渍还在不断蔓延,如同她此刻溃不成军的心防。
第6章
包念从未想过自己竟是旁人的替身。直到看见江蔓的瞬间,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突然串成完整的链条——江辞要求她留的长发,钟爱的白裙子,甚至她用的香水,原来都是另一个女人的印记。
此刻她蜷缩在公寓地板上,礼服上的酒渍早已干涸,却像烙印般刻在皮肤上。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冷得刺骨。
七年前初遇的场景突然浮现眼前。那时她在酒吧打工还学费,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端酒盘。江辞就是在那时注意到她,说"包小姐气质出众,来做我的秘书如何"。后来她才知道,所谓"气质出众",不过是与江蔓有几分相似。
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是某大牌经典款手袋,后来她无意中看见江蔓的照片——那只包正被对方随意扔在沙发角落。原来他送她三次的礼物,不过是正主不要的旧物。
包念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意,突然笑出声来。
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翻出压箱底的辞职信模板。下楼时看见江辞的车停在楼下,他正倚着车门抽烟,看见她时掐灭烟头:"给你带了南街的蟹粉小笼,排了四十分钟队。"
"我不饿。"包念换好鞋子就要往外走,却被他拽住手腕。
"又闹什么脾气?"江辞眉心紧蹙,"你知不知道我五点就起床去排队?"
"江总,"包念用力抽回手,"我没让你做这些。"
他突然冷笑出声:"因为蔓蔓回来,你就摆脸色?包念,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江总,"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是不是替身,真的重要吗?"
这句话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江辞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他松开手,语气愈发冰冷:"反正我不会娶你,是不是替身有什么区别?"
包念点头,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直接去了常去的发型屋,让造型师剪掉留了七年的长发。剪刀落下的瞬间,那些被要求"黑长直更显气质"的岁月,那些被夸赞"你披发最好看"的瞬间,都随着碎发簌簌落地。
"包秘书今天像换了个人!"同事看着她利落的齐肩短发惊叹,"这发型比之前更衬你!"
包念摸着发尾笑起来,打印辞职信时手都在发抖。把信交给司机时,她听见自己说:"麻烦转交江总。"
此刻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包念突然意识到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玄关处还摆着江辞的拖鞋,浴室里放着未开封的情侣牙刷,衣帽间里挂着他送的那些"专属礼物"。
香水味突然变得刺鼻,她冲过去拉开所有抽屉。江辞送她的"全球限量"香水静静躺在盒子里,标签上的"定制款"三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包小姐回来得巧。"娇柔的女声突然响起,江蔓踩着高跟鞋从卧室走出来,指尖还勾着件男士衬衫,"阿辞说这里离公司近,让我暂时住几天。"
第7章
"江蔓。"
"包小姐安好。"
江蔓踩着高跟鞋踏进玄关,径直在包念的真皮沙发上落座。茶几中央,那瓶水晶瓶身的香水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这是我家,江小姐这般不请自来,怕是不妥吧?"包念倚着门框,声线裹着寒霜。她最厌憎他人擅闯私域。
"你家?"江蔓轻笑出声,指尖绕着钥匙圈打转,"若是包小姐的宅邸,我又怎会持有这把钥匙?"她起身逼近,红唇几乎贴上包念耳际,"这栋公寓本是阿辞赠我的礼物,不过是我嫌格局太小,他才转手给了你。"
包念喉头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连这方栖身之所,竟也残留着眼前人的气息?
"还有这瓶香氛。"江蔓执起香水瓶,对着虚空轻按喷头。馥郁的玫瑰调在空气中炸开,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江小姐有随意触碰他人私物的癖好么?"包念伸手欲夺,那是江辞送她的唯一珍品。
江蔓轻松避开她的动作,慢条斯理道:"包小姐怎知这物件归属与你,而非我?"她忽然倾身,香水瓶盖几乎擦过包念鼻尖,"这款香叫'念蔓',是阿辞三年前特邀调香大师为我定制的全球孤品。包小姐,该醒醒了。"
江蔓踩着七公分细跟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像一串倒计时。包念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忽然觉得四面墙都在向她挤压过来——这哪是家?分明是座镀着金边的囚笼。而她,不过是笼中那只被豢养了七年的雀。
当夜,包念将江辞赠予的所有物件尽数装箱。珠宝、腕表、定制礼服……她抱着纸箱走到垃圾站,指尖因用力过猛而发白。唯独那几个限量款手袋被她留下——倒不是留恋,只是不愿便宜了拾荒者。
次日,她在房产APP敲定一套loft公寓,约好周末签约。公司同事得知她要离职,竟在"绯色"会所组了局。包念看着手机里同事发来的包厢号,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晌。
晚上八点,包念推开888号包厢的雕花木门。霓虹灯牌在头顶闪烁,第一眼就看见江辞坐在主位,左臂被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挽着。
"包秘来了!"市场部总监举着酒杯起哄,"快坐快坐,江总都等你半天了!"
包念转身欲走,却被行政部的小姑娘拽住手腕:"姐你可别走,今儿这局专门给你办的!"
"江总身旁这位佳人,不介绍介绍?"财务总监端着酒杯凑过来,眼睛在江辞和江蔓之间打转。
包念垂眸盯着地面,听见皮鞋叩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江辞牵起江蔓的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刺得她眼睛发疼:"正式介绍一下,我女友江蔓,刚从米兰回来。"
包念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七年,两千多个日夜,她陪他熬过创业低谷,陪他应酬到胃出血住院,连遗嘱里都悄悄写上他的名字——可他转头就给了别的女人名分。
包厢里突然安静得可怕,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包念。这些年她替江辞挡酒、整理领带、在会议室力排众议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连前台小妹都私下打赌,说包秘迟早要坐上老板娘的位置。
"来,敬咱们未来老板娘一杯!"不知谁带的头,酒杯碰撞声骤起。江辞忽然转头看向包念,眸色晦暗:"都要离职的人,不敬一杯?"
包念指尖发颤,胃部传来熟悉的灼烧感。三年前为签下那个项目,她连灌半瓶威士忌导致胃穿孔,医嘱至今还压在抽屉里。
"我喝不了酒。"她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以茶代酒,祝江总和……老板娘百年好合。"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仰头灌下大半瓶。
江辞却突然起身,酒瓶重重磕在玻璃桌上:"辞职报告还在我车上躺着,这就开始摆架子?包念,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第8章
"阿辞哥哥别生气,"江蔓突然伸手按住江辞的酒杯,腕间钻石手链滑落至肘弯,"今儿是给包小姐践行的,我代她喝吧。"她端起酒杯要送至唇边,却被江辞一把夺下。
"你凑什么热闹?"他皱眉盯着江蔓,"七年前医生就说过你胃黏膜薄,喝完酒疼得整夜睡不着,忘了?"
包念看着对面交叠的双手,忽然觉得嘴里的矿泉水泛着苦涩。她的胃病病历在江辞办公室压了三年,他从未翻看过;江蔓七年前的小毛病,他却记得比自己的生日还清楚。
她抓起桌上的啤酒罐,冰凉的液体滑入喉管。酒精在胃里翻涌,却抵不过心口被剜的痛楚。不知喝了多少罐,意识开始模糊时,突然被人拽住手腕。
"包念你疯了?"江辞夺过她手中的空罐,酒液溅在真皮沙发上,"蔓蔓都不能喝,你逞什么能?"
包念甩开他的手,踉跄着冲向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线晕成两道墨痕。她扶着洗手台干呕,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纷乱脚步声。
"哥几个,这妞正点啊!"三个花臂男人堵在门口,领头的黄毛上下打量着她。包念转身要跑,却被堵在洗手台前。
"让开。"她攥紧挎包带子,指尖摸到防狼喷雾的硬壳。
"急什么?"黄毛伸手要摸她脸,包念反手将喷雾按在他眼睛上。惨叫声中,另外两人扑上来架住她胳膊。
"救命!"她刚要喊,突然看见江蔓被另一个男人捂住嘴拖进来。香奈儿套装被扯得露出肩带,江蔓剧烈挣扎着:"阿辞哥哥!救我!"
"蔓蔓!"江辞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下一秒拳头已经砸在黄毛脸上。他一脚踹翻另一个混混,将江蔓护在怀里:"敢动我的人,活腻了?"
江蔓在他怀里发抖,妆容早已哭花:"阿辞,他们说包小姐雇他们绑架我……"
包念正在掰扯被攥红的手腕,闻言愣住:"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包念!"江辞突然转身,眼底燃着怒火,"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黄毛突然插话:"说好的五万定金呢?现在想赖账?"他抹掉鼻血,从裤兜掏出手机,"转账记录都在这儿,包小姐不会想抵赖吧?"
包念看着江辞铁青的脸色,突然笑出声:"江辞,你看不到我也被他们抓了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下作的人?"
"你会不会绑架别人我不知道,"江辞抱紧江蔓,"但绑架蔓蔓,你绝对做得出来。"
"为什么?"江蔓突然从他怀里抬头,泪珠挂在睫毛上,"包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包念正要反驳,却瞥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诮。原来如此——这出戏码,从绑架到栽赃,全是江蔓自导自演。
"够了!"江辞突然低吼,转头对黄毛道:"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阿辞哥哥,我头疼……"江蔓突然软倒在他怀里,江辞立刻抱起她冲向电梯。经过包念身边时,他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等警察来了,你最好想好怎么解释。"
黄毛们互相使个眼色,突然将包念推进空包厢。门锁"咔嗒"落下时,她听见黄毛说:"江小姐说了,事成之后再加两万。"
包念贴着门板滑坐在地,突然摸到裤袋里的发簪——那是早上收拾首饰时,随手塞进去的。她攥紧簪子,看着逐渐逼近的阴影,眼底燃起最后一点光。
医院消毒水气味刺鼻,江蔓躺在病床上仍在抽噎:"阿辞哥哥,包小姐是不是怪我回来抢走了你?"
江辞掖了掖被角,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她有什么资格怪你?放心,我一定让她给你道歉。"
他走出病房,立刻拨通助理电话:"查包念现在人在哪儿。"等待间隙,走廊电视正在播报午间新闻:"本市昨晚发生恶性绑架未遂案,一名女性受害者重伤送医,警方已介入调查……"
"江总!"助理的声音突然发颤,"我们在绯色后巷发现了包秘书的包,地上有大量血迹,法医说……说DNA匹配度高达99.9%……"
江辞握着手机的手突然脱力,手机"咚"地砸在地面。
第9章
“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江辞双腿发软,怎么都站不稳。
想起昨晚他离开时,包念绝望且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心如刀绞。
“那些人不是她找来的吗?她怎么会死?”
江辞赶到了绯色,这里的确被警察封锁了。
刚走进人群,就听见有人说。
“作孽哦,听说昨天那个女孩子跟歹徒殊死搏斗,最后被人用啤酒瓶捅死了。”
“多好的一个姑娘哦,听说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衣服破烂不堪,血肉模糊,太可怜了。”
“是啊,要是有人能救她就好了,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啊!”
议论声传入耳朵里,江辞僵硬的抬脚,走向了包厢的方向。
那里面一片狼藉,玻璃碎片到处都是,地上全是血,还有墙上。
满眼看去,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江辞在一地的碎片中,看见了包念的高跟鞋。
那双鞋子,他记得。
是她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她自己送给自己的。
当时她还跟他撒娇说:以后的生日能不能不要送包了,同样的一款,我已经有好几个了。
她说:送我鞋子吧,今年暂且我自己买给自己,明年你要买给我了哦!
可是今年,他送给她的,依旧是那款包。
江辞才发现,他从来都没有把包念说的话,放在心上。
助理发现了摇摇欲坠的他,立刻走过来扶住他。
“江总,你没事吧?”
“包念在哪里?”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满眼的鲜血让他作呕。
“还没有找到......,江总,但看现场包秘书可能真的......死了!”
“那些伤害她的人在哪里?在哪里!”
江辞激动地揪住助理的衣领,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已经被抓去警局了!”
“不要放过他们,还有,去找包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她,你就别回来见我!”
江辞甩开他,跌跌撞撞地回了包念家。
那里一切如故,包念的东西都还在,她还是没有回来过。
江辞走进她的衣帽间,看见包架上放的那些包,眼底满是歉疚。
她说的时候,他还没什么直观的感受。
可是在看见这一排排几乎一模一样的包时,彻骨的痛意袭遍全身。
他怎么能渣到这种地步?
他怎么能连续七年都送她近乎相同的礼物!
他怎么能为了救江蔓,忽略包念的求救,把她留在她最讨厌的地方?
如果包念真的死了,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江辞握拳,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
接连几天,江辞没有关于包念的任何消息。
他每天哪里都不想去,只待在包念家里等消息。
公司没了他跟包念,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人都没想到,包念的消失,会对江辞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就连江蔓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出院时给江辞打电话要他来接,江辞却在听见她的声音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这是第一次。
她来到包念家找他,看见蓬头垢面的江辞,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上,盯着包念唯一一张照片发呆。
江蔓怒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照片。
“阿辞哥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还给我!”
江辞抬眸,鹰隼般的眸子冰冷的毫无温度。
接触到他的视线,江蔓的心颤了颤。
她很少见到江辞用这种视线看自己,再想起包念的死可能跟自己有关,她有些慌了。
“阿辞哥哥,你不要这样,包念可能已经死了。”
“我问你,那天在绯色,真的是包念让人绑架你的吗?”
第10章
他起身,捉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
手腕被他掐的通红,江蔓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阿辞哥哥,你弄疼我了!”
“我问你!是不是包念让人绑架你的!”
“是!”
江蔓甩开他的手,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掉:“你那天也听到那些人说什么了!明明是包念找人想要绑架我,如果不是我及时呼救,你及时出来救我,死的那个人,或许就是我了!”
“那为什么那些人还要伤害她?既然那些人是她找来的,为什么会伤害她!”
江辞怒吼,眼眶猩红。
“我怎么知道?”江蔓眨了眨眼睛,狡辩起来,“或许是包念自导自演呢?为了引起你的关注,所以故意消失,不然警察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找不到她?”
江蔓的话,让江辞已经死去的心一点点的活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包念没死?”
“没死,她一定没死!”
江蔓看见江辞眼底原本消散的光一点点的聚了起来,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阿辞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包念了?”
这个问题,让江辞的心狠狠一怔。
喜欢上包念?
是吗?
七年了,或许他只是习惯包念在身边的日子。
她突然不在了,他不习惯罢了。
“没有。”
听到他的否定,江曼激动的扑进他怀里,“阿辞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爱我的。现在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对不对?别去想包念了好吗?她肯定没事的。”
江辞抬手,抱住江蔓。
可是脑海中,全是包念的影子。
如果她真的没事,会去哪里呢?
她不回来,是真的想要离开自己?
明明知道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可他的心,却难受得很。
包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
她只记得自己奋力反抗后失血过多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穿着白大褂的帅气男人见她醒了,惊叫起来,“顾尘,快来快来,她醒了。”
包念动了动眸子,再抬眸,两张陌生脸庞出现在床边。
像医生的那个替她检查了一下身体,“看起来没事了,顾尘,我先走了啊,有事再找我。”
顾尘?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包念的视线随之落在另一个男人脸上,
男人相貌出众,气质出尘。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让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你救了我?”
那天晚上都事情历历在目,她记得那些人冲上来撕她衣服的时候,她砸碎了啤酒瓶,刺伤了其中一个男人。
后来那个男人恼羞成怒,拿起瓶子就捅了她几下。
她痛的毫无还手之力之时,有个男人冲进包厢救了她。
晕倒之前,她看见的,就是这张脸。
“嗯。”
顾尘点头,在她身旁坐下,“饿了吗?”
包念抿了抿干涩的唇,“比较渴。”
男人将水递给她,“喝点水。”
“谢谢。”
喝完水,包念觉得好受了许多。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眉头蹙起。
“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最好不要乱动。”
“没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有机会的话,我会报答你的。”
包念坚持离开,顾尘没有勉强她。
她前脚刚走,刚刚给包念看病的医生就从一旁跳了出来。
“她怎么走了?伤口还没好呢!”
“她就是这个性格。”
顾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一向跟在江辞身边,按道理,江辞不会让她遇到危险。”
“或许,她跟江辞闹掰了?”
“希望吧。”
顾尘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好友一副看穿他的模样,“早知道你看上人家了,还不承认,那晚还故意散播消息,说她死了,你丫的,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心思这么深沉呢?”
顾尘没说话,他是很早就看上她了,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还有啊,她好像没有认出你来?”
“嗯,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第11章
好友走后,母亲打来电话。
“小尘,你都回来了,是不是可以安排你跟那个姑娘相亲了呀?”
“嗯,等她那边同意,我随时都可以。”
“臭小子,迫不及待了吧?你给我加把劲,把人家姑娘娶回来,听见没?”
“放心,妈,我一定会的。”
挂断电话,顾尘笑笑,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娶到她。
包念没有再回公寓,她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租好房子,母亲打来电话。
“包念,你胆子大了啊!几天不接电话,就是不想去相亲是不是?”
电话刚接通,就听见母亲激动的声音。
她昏迷了几天,母亲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到。
“我告诉你啊,那个小伙子回来了,你给我马上去见他!不然过年你也别回来了!”
没等她辩解什么,母亲已经气呼呼地挂断电话了。
她有些头疼,但是这件事情也逃不掉,只好硬着头皮去相亲了。
包念加了对方的微信,约了对方下午见面。
咖啡厅里,男人刚到门边,包念便惊诧不已。
这个人,不就是救她的那个男人吗?
顾尘看见她,唇角勾起抑制不住的笑。
她怎么会知道,这场相亲,是他蓄谋已久求来的呢?
“你好,包念,我是顾尘。”
顾尘在她面前坐下,风度翩翩,矜贵有礼。
包念笑着点了点头,“你好,顾尘。”
“包小姐,我这次回来,是想找个人结婚,我不喜欢兜圈子,也不喜欢浪费时间。我觉得你很好,包小姐呢?觉得我如何?”
包念抿了口咖啡,听见他的话,差点被呛到。
“什么?”
“我意思是,如果包小姐对我还算满意,我们可以马上去领证。”
顾尘眉宇间透露清冷与矜贵,他慎重其事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一串钥匙递给包念。
“这张卡里,是我所有的家当,房子和车子的钥匙,都在这里。婚后,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给你,你想买什么买什么,不想做家务,家里会有佣人。不喜欢有外人在,可以叫家政。当然,只是为了应付父母协议婚姻罢了,并不是真的结婚。”
包念看着男人认真的模样,呼吸一窒。
“顾先生,不问问我的过去?”
“每个人都有过去,包小姐的过去如何,我并不在意。”
顾尘有些紧张,他怕她不答应。
他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来相亲,明明跟江辞在一起这么多年,江辞怎么会让她来相亲?
但是既然她来了,他想留住她。
看着坚定的模样,包念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
她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跟江辞在一起七年,她也提过几次,想要结婚成家,可是江辞每次都抱着她,闷闷地说:“你知道,不可能的,对吧?”
对于江辞来说不可能的事情,一个陌生的男人却能轻易承诺。
包念的心乱了。
“我记得包小姐说,有机会会报答我。”
顾尘开起了玩笑,包念咬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看着他。
“你有空吗?我的户口本在身上,我们可以马上领证。”
顾尘满心欢喜,薄唇勾起好看的笑。
“真的?”
包念点点头,“真的。”
如果非要找一个人结婚的话,包念觉得顾尘是个不错的对象。
最起码他相貌出众,心地善良,还有车有房。
比江辞好。
两人并肩走出咖啡厅,前脚刚出,江辞和江蔓后脚便进来了。
包念消失后,江辞的心情很差,江蔓为了让他高兴点,特意喊他出来喝咖啡。
“阿辞哥哥,你要喝什么?”
“蓝山吧。”
服务员很快将咖啡端了上来,江辞低头喝了一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这味道,跟包念煮的咖啡,简直不能比。
以前他只要说想喝咖啡,包念能早上五点钟爬起来,亲手给他磨豆子,煮咖啡。
这么多年了,只有她煮的咖啡,最合他的心意。
他突然很想她,可是她到底在哪里?
失魂落魄的抬眸,却忽然瞥见对街的路边有一抹酷似包念的身影闪过。
“包念?”
“什么包念?”
江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女人弯腰上了路边的一辆迈巴赫。
她冷笑,“阿辞哥哥,你是不是想包念想疯了?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而且这种车,也不是她能坐的起的!”
车门关上后,车窗缓缓落下。
江辞看见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连忙追了出去。
“包念!”
“阿辞哥哥——”
第12章
等江辞追出来,那辆车子已经开远了。
那张脸,真的和包念很像。
难道她真的如江蔓所说,她没有死,只是故意想要失踪一段时间,想让他在乎她而已吗?
他转身上车,想要去追,江蔓拉住了他。
“阿辞哥哥,你不要这样!车子已经开走了!你追不上了,再说了一定是你看错了。”
江辞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江蔓将失魂落魄的他拉回咖啡店,可他满脑子都是包念。
不行,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民政局门口,包念打开结婚证,有些恍惚。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闪婚了。
扭头时,看见身旁的男人拿出手机对着结婚证拍照,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
她蹙眉,这个男人,结个婚而已,这么开心吗?
“你在干什么?”
“拍照,准备发朋友圈。”
包念怔住,他这是要,公告天下?
她做了江辞七年的地下情人,即使所有人对他们的关系都心知肚明,江辞也从来没想过公布他们的关系。
可是顾尘呢,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刚结婚就迫不及待的要发朋友圈。
包念嗤笑一声,人和人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能不能暂时不要发?”
她闪婚的事情,不想闹的太大。
况且,她跟顾尘还不熟,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万一离婚了,对顾尘有影响怎么办?
“好。”
顾尘瞥见她忧思重重的脸,乖乖地放下了手机。
“对了,明天有个酒会,我想带你一起去。”
包念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以后也避免不了这些场合,便没有说什么。
看出她的犹豫,顾尘不想勉强。
“明天的酒会如果你不想去——”
“我去。”
包念打断他的话,“我陪你去。”
“对了,这个给你。”顾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祖母绿的翡翠手镯戴在她手上。
“这是什么?”
“算作我给你的结婚礼物。”
顾尘笑着说:“不能拒绝哦。”
包念看的出价值不菲,但是她也不是个扭捏的人,点点头便收下了。
当晚,包念去了顾尘的房子。
因为是协议结婚,顾尘提前让佣人给她收拾了一间卧房出来。
“对了,还有这个,你签一下。”
顾尘拿出一份文件给她,包念翻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合同。
大致的意思是,他们结婚是为了安抚双方父母,他不会强求她做任何事。
这期间,只要包念想结束这段婚姻,随时可以。
看见这个合同,不知道为什么,包念松了口气。
她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包念知道,这份合同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好。
“好,早点睡吧。”
看着她签字,顾尘的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
签完字,顾尘说他晚上还有事情要处理便走了。
那个晚上,包念睡得出奇的安稳。
酒会当天,顾尘公司临时有事,必须要他回去处理。
“抱歉,没有时间为你准备礼服,上次给你的卡,你可以随便花,想买什么买什么。”
包念点点头,但是却没有用他的钱。
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他们只是协议夫妻。
包念穿了件普通的旗袍,短发简单扎了一下就去了。
宴会现场很热闹,包念穿着简单,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她站在场地的边缘,拿了块蛋糕,一边等顾尘一边发呆。
“小姐,我肚子有点疼,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这个酒送给那边的那个男人呀!”
一个服务员上前求助,包念想都没想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托盘。
“好。”
“谢谢你了小姐。”
服务员捂住肚子,飞快的跑开。
包念刚要去送,身后有人喊自己。
“包念!”
她转身,看见了江蔓。
第13章
见到她,江蔓的脸色瞬间变了。
“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
包念挑了挑眉,“让你失望了,江小姐。”
“你在这里干什么?”
江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今天没穿礼服,
手里还举着托盘,肯定是来当服务员的!
“离开阿辞,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居然来当酒会的服务员?”
江蔓笑得有些得意,“怎么不回去找阿辞?难道你被人侵犯了?没脸见他了?”
“江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的那些人,根本就是你自己找来的!”
包念俏脸生寒,她真想让江辞看看,他爱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那又如何?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吗?”
江蔓嘲笑她,“反正你已经当了阿辞的情人这么多年,被别人上一下又怎么了?”
原本平静的情绪,因为她的话,全数翻搅起来。
她丢下手中的酒瓶,冲上去就掐住江蔓的脖子。
“咳咳,你干什么?放开我!”
包念将江蔓推到墙角,恶狠狠的瞪着她:“江蔓,你最好别再来惹我!我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你再耍把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蔓喘着气,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
众人看见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江蔓的朋友们看见江蔓被欺负,立刻冲了上来。
“蔓姐,怎么了?”
“你们快把她拉开,她疯了!”
几个女人瞬间拽住包念的手,一把将她拉开。
江蔓喘着粗气,才觉得活了过来。
“包秘书,你胆子真大啊!连未来的江太太,也敢欺负!”
这些人都是江辞公司的员工,也认识包念。
公司里,有跟包念关系好的,自然也有不好的。
这几个,刚好就是看不惯她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们自然跟江蔓成了好朋友。
“还以为你辞职后混得有多好呢,原来到这里做服务员来了!”
几个女人嘲讽她,“离开江总,后悔了吧?”
“蔓姐,你看她的手上!”
有人眼尖,看见包念手上的镯子。
“那可是祖母绿的手镯,价值几百万呢,她一个服务员,怎么会戴得起这么贵重的手镯?难道是江总给她的?”
听到这里,江蔓的眼神冷了几分。
她盯着包念手上的镯子,一眼就看出那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她记得,江辞母亲以前也有个类似的镯子,难道真是江辞的?
“包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阿辞妈妈的东西也敢偷?”
“这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江辞的!”
包念不想跟她们纠缠,刚要转身,一个女人拽上她的头发,“想走?今天不把这个镯子摘下来,就别想走!”
“啊!”
一阵吃痛,包念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女人已经抓住她的手,开始摘镯子。
“别碰我!放开我!这个手镯不是江辞的!是我的!”
“包念,撒谎也不打草稿,这个手镯多贵你知道吗?不是江辞给你的,还会是谁?”
江蔓嘲讽道:“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辞职离开阿辞,原来,还偷了东西!快,给我摘下来!”
“不要碰我!”
包念用力挣扎,可是几个女人将她按的死死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镯被摘了下来,递到了江蔓的手上。
“多好的镯子啊,你压根不配戴!”
说着,江蔓已经将镯子戴在了自己手上。
她还不忘告诉众人:“各位,这个镯子是江辞送我的,被她给偷走了,我没办法,才使用强制手段拿了回来。”
她一脸小白花的模样,众人开始指责包念。
“真没想到啊,江辞的秘书居然是个小偷。”
“替身果真是替身,永远都不会变成正牌!”
“这样的小偷,就该送去警局!”江蔓挑了挑眉,“好,那就把她送去警局,让她尝尝坐牢的滋味!”
第14章
江辞回到原地,发现江蔓不在,瞥见喧闹的人群,他也走了过来。
“念念,你没死,你真的没死?”看见包念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
江蔓见状立刻扑上去。
其余几人,也立刻松开了包念,退到一旁。
“阿辞哥哥,她刚刚差点掐死我!”
她的眼底带着泪,大口的喘息着。
可是江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拉住包念的手,沉声质问:“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搬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看见他关心自己的模样,包念笑了。
“江总,如果我死了,不是正如你所愿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辞蹙眉,脸色难看。
“跟我走。”
“放开我!”甩开他的手,包念淡淡道:“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你别再烦我。”
“不要再说这种违心的话了。”
江辞盯着她漠然的脸庞,冷冷的说:“你今天来这里当一个服务员,难道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恭喜你,你成功了,跟我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看着江辞的模样,包念差点笑出声。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这么自信呢?
“江辞,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今天来这里,不是因为你。”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如果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没有救你,那么我道歉!如果不是你非要招惹那群人,又怎么会遇到那样的事情?”
包念双眸一阵收缩,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觉得这些年的真心全都喂了狗。
“随便你怎么想,江辞,我说的话够清楚了,我跟你没有关系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江蔓拉住江辞的胳膊,“阿辞哥哥,我的脖子好痛,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你要是脖子痛,就自己回去!”
这是第一次,江辞用这么差的语气跟江蔓说话。
江蔓愣了愣,没想到江辞会这么对她,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看见她哭,江辞又舍不得。
“好了,别哭了,等我处理完跟包念的事情,我带你回去。”
看着眼前的两人,包念只觉得糟心。
“包念,跟我回去!立刻!”
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若是以前,包念怎么会不听?
“江辞,我懒得跟你废话,你女朋友抢走了我的东西!你叫她还给我!”
“什么东西?”江辞回头看向江蔓,“你拿她东西了?”
“我没有,这个镯子,不是你的吗?”江蔓举起手腕上的镯子,“我只是替你拿回来罢了。”
瞥见镯子,江辞蹙眉,“谁跟你说这个镯子是我的了?”
“不是你的?那她哪里来的这么贵的镯子?”
江蔓愣住,不敢相信地看向江辞,“你是不是在骗我?阿辞哥哥,伯母给的东西,你怎么能给包念,不给我呢!”
“不给我的话,我就报警了。”
包念冷着脸,她已经没有耐心陪他们玩下去了。
江辞质问她:“你哪里来的这么贵的镯子?”
“我老——我男朋友给我的。”
第15章
“老公”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想了想,还是改成男朋友。
她不希望顾尘来了之后,事情变得更复杂。
“男朋友?”江辞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你怎么会有男朋友?你别忘了,你是我的——”
“你的什么?”包念抬眸看他,“江辞,你的女朋友就在这里,你可要好好说话。”
江辞慌了,他知道包念这次真的生气了,但是他没想到她离开他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找男朋友。
“为什么?是想气我?”
包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真的受够这个男人了!
“包念,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准谈恋爱!”
江辞不由分说的扯着她的胳膊要往外走,包念挣脱不开,“我已经辞职了,江辞,你没资格管我!”
“放开她。”
人群开外,身形颀长的男人快步走来。
顾尘出现的那一刻,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男人的脸庞如同雕塑一般完美,周身的气质冰冷矜贵。
看见他,江辞的视线瞬间凛冽了几分。
“顾尘!”
他的死对头,这些年,他栽在顾尘手里好几次。
整个江城,他最讨厌的就是他。
“江少有喜欢抢别人女朋友的习惯?”
“你说什么?”
江辞松开包念,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抢谁女朋友了?”
“我。”
顾尘抬手,将包念拉进怀中。
他本想说老婆,又怕吓到她。
“开什么玩笑?”
江辞气得五官差点变形,“包念是你女朋友?”
那他呢?他算什么?
“念念,没受伤吧?”
顾尘没有理会他,低头查看了一下包念的手腕。
轻微的红肿,看得他有些心疼。
“没有。”
包念摇头,第一次,她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人撑腰的感觉。
江辞看着包念嘴角的笑,有些恍惚。
以前,她只会对自己这样笑的,对别的男人,她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
可是现在,她居然对着自己的死对头笑?
“不可能!”
江辞不信,大脑一片空白。
“包念,你故意的是不是?为了气我,故意找顾尘做男朋友?只要你现在回到我身边,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我都原谅你。”
“回到你身边?我为什么要回到你身边?江辞,我再说一遍,我已经不爱你了,我跟你没关系了。顾尘,我的镯子被她拿走了。”
顾尘一个冷冽的视线射向江蔓,看见他眼底的杀气,江蔓连忙将镯子还给了包念。
“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让我知道你们抢我女朋友的东西,就不是还给她这么简单了。”
警告江蔓后,顾尘牵起她的手,并肩向外走去。
没走几步,身后的江蔓大声喊道:“顾先生,你知道你身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圈内人谁不知道,她包念做了阿辞七年的地下情人,你现在跟她在一起,不怕别人说你玩别人玩剩下的吗?”
听见这话,包念的身子颤了颤,握住顾尘的手,也一点点松开。
可是顾尘却没有给她机会将手抽开,而是握的紧紧的。
“她跟别人的过去,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现在和以后。还有,这位小姐,如果这叫被人玩剩下的,那么江辞对你来说,岂不也是剩下的?”
丢下这句话,顾尘扶着包念,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蔓气得差点原地暴走,江辞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陷入巨大的痛苦。
第16章
出了酒会,包念上了顾尘的车。
“对不起。”
顾尘道歉,“如果我准时来,就不会让你碰见这么难堪的事情。”
“不。”包念摇头,“我应该感谢你,刚才如果不是你替我出头,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是你老公,应该的。”
包念看着男人的侧脸,犹豫良久,还是说道:“顾先生,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江蔓说得没错,我的确做了江辞七年的情人,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
“我不介意。”
顾尘将车子停在一旁,看着包念的眼睛,目光坚定,“我一点也不介意。”
他的双眸深沉如海,包念不理解。
“为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顾尘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红肿着,他二话不说,替她揉了起来。
“疼吗?”
他的动作很温柔,看着男人细心体贴的模样,包念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看见她哭,他立刻松了手。
包念摇摇头,“没有,只是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最起码,江辞没有过。
“傻瓜,我给你的东西,戴好了。”
他将那个镯子,戴上了包念的另一只手腕。
“下次有人欺负你,打电话给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你是我老婆,没人能够欺负你。”
“嗯。”
包念看着男人的脸,心底泛起一片涟漪。
即使这段婚姻是真的,应该也很好吧。
因为顾尘真的很完美,只是,她又何德何能呢?
翌日清晨,她回了一趟公寓,准备拿回自己的行李。
好几天没回来,再次站在这里,种种回忆在脑海中闪过。
一帧又一帧,像电影。
进门后,她看见了江辞。
江辞看见她,疯了一样的冲过去。
“念念,你回来了?你还是最爱我的是不是?你昨天都是骗我的,你没有跟顾尘在一起,你是故意气我!”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江辞喝了很多酒,已经有些醉了。
这样的他,七年了,包念也是第一次见。
看着他疯魔的样子,包念反而很平静。
“别傻了,江辞,你不像是这么不冷静的人。”
她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江辞抓住她胳膊的手,缓缓放下。
“你认真的?你真的要离开我?”
“为什么不呢?”
包念淡淡道:“我跟你了你七年,除了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包,你还给过我什么?”
“——”
他被她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连一个女朋友的身份,都不肯给我。”
“你要做我的女朋友是吗,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很简单,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马上告诉所有人,你包念就是我的女朋友!”
“晚了。”
红唇轻启,吐出的却是无比残忍的话语。
“太晚了,江辞,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我不信,你还是爱我的,不然你回来干什么?”
“我来拿回我自己的行李。”
如果不是行李里面有身份证件什么的,她连来都不想来。
“不,不要走,包念。”
他突然抱住她,两人倒在沙发上。
江辞低头就要亲吻包念,“念念,不要走,求求你,别离开我。”
他像以前那样吻她,包念却只觉得反感。
“放开我!江辞,你疯了!”
“不,我不会放开你,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了!”
他吻上她的唇,却被她用力咬破。
那一刻,鲜血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弥漫。
痛意袭来,喝醉酒的江辞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念念,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他不信邪,伸手要去解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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