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什么?是你以为自己早就死透了,其实还会活着,被某个人、某句话悄悄地救回来。”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2000年那个初夏的山里,我还是个啥也不会的傻小子。

那时候我头脑简单得跟块砖似的,以为出去闯一闯,命运就能换张新面孔。

后来才懂,人走南闯北最难的不是吃苦,是撑着不认输。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我一直记得那对奇怪夫妻,哪怕二十多年过去,他们依旧像两盏昏黄的灯,照亮了我黑咕隆咚的那些日子。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小时候常听家里人说,山东人闯关东,我们河南、河北的亲戚,大多都往山西跑。

到了我自己想离开家乡时,也没多想,就买了去晋中那个矿区的小县城的汽车票。

那会我梦得很美:“只要肯干,总饿不死自己。”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可事实像泥浆一样,让人越挣扎越往下沉。

干什么都干不好。

“眼里没活儿的人,天生吃亏。”老家人这样数落我,我那时不服,现在明白了。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矿山的活计,别说巧劲,就连用力都讲究心眼。

地底下黑漆漆,钢丝绳搭着几十米深洞,一不留神,就是出人命的大事。

我做什么都慢半拍,看师傅们钻炮眼、推铁车,我光是站在一边看就手足无措。

不是当木头人,就是横插一脚乱帮倒忙。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最后让我操作地上的机器,可我心眼实在不灵,差点整出祸端。有人私下里叹气:

“这小子,怕是养病来的。”


赚钱没赚着,饭都快吃不上。

那一年——别人家里现代电饭煲都开始叮咚响了,我在破小屋里,把灰灰菜吃得眼睛发蓝。

谁能想到,21世纪的小青年,饿得只能靠野菜续命?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一个河北口音的老哥和他老婆见我可怜,跟着我收废品吧,这活你总能糊口。


我扭捏了一下脸,他媳妇一句话扎心:“你都快饿死了,还怕丢脸么?”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她压根不是讥讽,甚至有点心疼。

他们还借我五百块,送我杆秤,一辆柴油三轮让我分期掏钱。

我现在回想,世道艰难,能遇到这种好人,是天大的运气。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只是笨就得认,连三轮档位怎么挂都不会,车憋灭火,不知道偷着哭了几次。

教我的那对夫妻,真不嫌烦,就像自家哥哥姐夫一样。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干废品,表面上是捡破烂,实际门槛比谁都高。

“怕脸丢,该饿肚子。”

“太厚道,赚不到钱。”

“胆胆小小,厂里保安打你也不敢吱声。”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第一回,进厂收东西被保安揍得鼻青脸肿。我蹲路边抽噎,天上一道阳光把泪珠晃得通红。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混到六月底,工作和命运都没起色。

我每天怕跟别人谈价,怕捡到犯私的货,怕碰到坏人,感觉自己活得不像个人。

经常晚上睡不着,心里盘算着,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吗?

“早知道,还不如在家蹲着等死。”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如果命运暗处真有一盏灯,那天它为我亮了。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那天中午,太阳直溜溜地照下来。

我擦着没咸淡的汗,坐在乡镇拐角树下啃泡面。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也来坐下,手里攥着两个烧饼。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我无意瞄了她一眼,又顿下目光。


她先递过话头:“小兄弟,收铁吗?”

语气温和,带着河南味。突然就觉得不是陌生人。


“有多少?在啥地方?”我声音低,装作老练,其实紧张得不行。


“离这几十里,你要是想收,跟我回去看看。”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我狐疑盯着她堆满补丁的布袋,还有几个瓶瓶罐罐。

心里东一剑西一刀:万一路不好?要是骗我白跑?岳家嘴的坡可是闻名的难爬啊!


但终究为了油钱妥协了。

我也有点赌——如果什么都不试,搞不好人生就永远定型了。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三轮车颠簸在山路上,砂石呼啦啦卷着尘,有时窄得伸手就能摸到山崖。女人一言不发,只偶尔回头望我,眼里闪着同命人的焦灼。


快傍晚,终于到了村尾。一个男人弓着腰等在门口。


“回来了?”

“这是收废品的小伙子……”女人低声说。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他斜着看了我几眼:“河南哪里的?”

我略带羞涩地回了家乡名。他咧嘴一笑,带我去看。


我看傻了——几十吨大铁块,东一堆西一堆,里头竟然掺着铜铝。“这些,全卖?”我声音嘶哑。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男人点点头:“铁厂废了,留着没用。价钱谈妥,你慢慢拉,不急。”


我轻声问:“你们是干啥的?”


三个人围着火堆。女人拿大壶烧水,男人点烟,脸上的皱纹仿佛一下老了十年。他们噢噢地讲起自己的事: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说句糙话,命苦不怕,人苦才怕。”

“年轻那会,从河南出来学炼铝,卖菜卖衣裳,赔光积蓄,一口气又去铁厂打工。”

“这厂是拾荒胶鞋钱拼出来的,后来扩大了点,谁成想,政策变了,铁厂要拆!”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女人递给我一碗热水:“能忍,就是穷命。大家都是苦人。”


夜色压下来,星星抖得冷冰冰。空气里只有柴火的味道。


我喝着热水,感觉心里软成一滩泥。

原来看似稳当的日子,随时有可能散场。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你们难受不?”我小声问。

男人哼一声:“难受累啥,都苦半生,丢点破烂不算啥。死不了,明天还得干活。”


女人补一句:“人见天地大,见苦就小了。”


他们的目光坦荡坦荡,把所有脆弱都晾在柴火堆边,没有多余的话,却比谁都真实。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后来,我把那堆铁悉数收走,里面铝铜不少,足足赚了一笔。

这是我进矿以来第一次像样的买卖,消息传出去后,县城里的同行都来追问:“你是哪门路找到的?”


其实哪有什么门路?不过是走进别人绝境里的瞬间,那对夫妻,慷慨得好似一场及时的雨,把我从绝望的小土坑里刨了出来。


2000年,我在深山收废品时见过一对奇怪夫妻,直到现在仍然忘不掉

多年后,我才慢慢懂:


“人不能光跟别人比,不如先学会接纳自己的失败和蠢笨。别硬拿脸皮当命根子,真正可贵的是熬得住。”

“和苦命较劲,不如和自己示好。”


自那之后,我不再幻想着一步登天。继续收拾废品、捡拾烂铁,拉菜卖粮,开超市。

2008年车祸后家产清空,我还是扛着走,每天舔着伤疤种地、码字子、写小说,延续普通日子的温暖

友情提示

本站部分转载文章,皆来自互联网,仅供参考及分享,并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作品内容、版权和其他问题,请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内容!

联系邮箱:10424636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