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1
我和弟弟在街边小馆吃饭。
这时,男友于立冬突然打来电话,直接点名问我:
“千羽涵,你给你弟弟转了十万块钱?”
我弟弟从电脑前抬起头。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我对他的转账记录。
转账时间和于立冬打电话的时间,前后不到一分钟。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打开了免提。
“你怎么知道我转钱了?”
于立冬的嘲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让你弟弟把钱转回来!”
“那是我们俩的钱,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转给别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
于立冬不愧是考了两次都没上的专升本学生。
张口就能把“共同财产”四个字挂在嘴边。
我拿着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甜汤,黏糊糊的液体转着圈,泛起小小的波纹。
“于立冬,我记得我们没结婚,也没领证,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说这些?”
于立冬急急忙忙打断我:
“你别岔开话题,我现在说的是你动用我们共同财产的事。”
“你弟弟不过就是读个大学,你就给他十万,这钱给我还房贷不好吗?那是我们以后要住的房子,那才是家。”
我平静地回他:“于立冬,那房子加我名字了吗?”
“难道我不住那房子?”
于立冬阴阳怪气地说:“难怪我妈说你是个扶弟魔。”
扶弟魔?
我问你。
年入千万,钱全给我的弟弟。
我不扶他,我扶谁?
2
七年前爸妈意外去世后,十八岁的我和十三岁的弟弟相依为命。
我脑子不够机灵,给我再多的钱,我也就是存在余额宝里吃点利息。
弟弟却特别聪明,初中就开始炒股,把爸妈留下的存款翻了几十倍。
他赚了钱也不乱花,都转给我。
弟弟说爸妈不在了,他和钱就是我未来的底气。
到现在,他已经给我转了一千多万现金,还不算房产、汽车那些。
而我每次给他大额转账,他都拒收。
只有几十几百这种零头的钱,他才会开心地收下,还会回我一句:“谢谢姐姐给的零花钱。”
与其说我是“扶弟魔”,不如说弟弟是“扶姐魔”。
反观只会向我卖惨要钱的于立冬,他连我弟弟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生命没有败笔,只有烂笔。
于立冬就是那个烂笔。
“你把给你弟的十万块钱拿回来啊,不然我们的订婚宴只能无限期延后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恶心说违心的话:“你别生气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于立冬听出我的示弱,开始得寸进尺:“订婚那天,你把给你弟的那十万块拿回来,打我卡里,当作我们的装修款,另外还要带五十万嫁妆给我买车,听懂了吗?”
我温声细语地回答:“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我看见弟弟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姐,你要和那个软蛋订婚?”
“不是,姐,你订婚不叫我去吗?”
我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个虎皮鸡蛋。
“这回就不叫你啦,下次一定!”
3
订婚那天,我没让我弟来。
我怕他来了,我反而会控制不住情绪,哦不,是发挥失常。
于立冬他妈赵彩凤见我身后没人撑腰,立刻换了一副刻薄的嘴脸。
“你们年轻人说得没错,彩礼确实是封建陋习,这钱我先收回去,等你们领证后,你再添点嫁妆,正好够装修新房。”
赵彩凤把准备好的十八万八的彩礼收了起来,还当着于家人的面给我立规矩,一边彰显自己婆婆的身份,一边拿捏我这个孤苦无依的人。
“小涵,长辈们都没落座,你怎么好意思先坐下?”
赵彩凤说话的时候,我的屁股正悬在座椅上方。
我眨眨眼:“我不太懂你说的意思。”
想对我进行服从性测试?
想都别想,我根本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
于立冬却硬生生把我拽了起来,还拼命给我使眼色:
“羽涵,我妈和你说话呢,别装傻充愣啊,在我们老家,新媳妇做这些是应该的。”
他们手脚健全,落座还需要我来安排?
我简直无语。
但为了保持我的温柔形象,我皱着眉微笑,用真诚的眼神看向于立冬:
“你确定要我来安排?”
于立冬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我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天知道我内心的烦躁早就按捺不住了。
送上门的出气筒,不用白不用。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活动着手腕,朝于家长辈走去。
离我最近的是于立冬的小姨赵思凤。
赵思凤从进包厢开始,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表面上不客气,实则满是鄙夷。
我拽住赵思凤上衣的后领,往座位的方向拖去。
到了位置,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按,把她死死按在座位上。
仔细听还能听到骨骼发出的“嘎吱”声。
赵思凤的嘴张得老大,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大骂,响彻整个包厢:
“哎哟,你这个臭丫头,有病啊,这么大力!
“放手啊,你想掐死我是不是?”
她用眼神瞪着我。
我保持着一脸无辜的笑:“小姨,你这话说得可真没礼貌。”
一边说,我手上的力道还在暗暗加重。
赵思凤虽然心里不满,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赶紧用讨好的语气跟我说:
“好侄媳妇,我这张臭嘴,真该打,我不敢了,你先松手行不行?”
我侧头看向赵彩凤:“小姨我安排好了,其他长辈也需要我来安排吗?”
赵彩凤看着自己妹妹痛苦的表情,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开始学着说人话:
“行了行了,都落座吧,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4
家人们各自落座后,开始窃窃私语,还不时用眼神打量我,暗地里议论纷纷。
我低下头看手机,对他们不理不睬。
直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嘈杂。
“立冬都这么大了,该把生孩子的事提上日程了。”
赵彩凤听了这话,立刻来了精神。
“小涵,你姑妈说得对,我们于家是体面人家,不需要儿媳妇出去工作,你的任务就是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结婚以后,你也别总想着回娘家,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得好好伺候我和你公公,不然要儿媳妇有什么用?”
我侧头看向于立冬。
于立冬心无旁骛地吃着菜,似乎觉得赵彩凤的话毫无问题。
我深吸了几口气,但还是压不下心头的烦躁。
我伸手狠狠地掐着于立冬大腿内侧的嫩肉。
于立冬的面部肌肉扭曲起来。
他拉开我的手,严肃地说:“长辈都在,你别闹啊!”
看着于立冬痛苦的表情,我心里的烦躁稍微缓解了一些。
我闷声笑了笑,看着赵彩凤说:
“孩子肯定是要生的,不然结婚干吗?
“那带孩子和孩子的开销全得婆婆来出,不然要婆婆干吗?
“婆婆就是用来带孩子的,你得做个好婆婆,不然晚年凄惨,可没人理你哦!”
我的话让一生追求体面的赵彩凤又羞又怒。
她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眼角的鱼尾纹更深了几分。
她穿着一件价格不菲但不太合身的墨绿色旗袍,顶着尊贵的婆婆头衔,嘴里却说着难听的话:
“没规矩,女人就应该贤惠。
“长辈说话的时候,绝对不可以乱插嘴,更不能随便顶撞长辈。”
我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第一次给别人当媳妇,我得出以下四点结论:
“会做的我不做,因为学不到新东西。
“不会做的我不做,我都不会做我怎么做?
“急的事我不做,急了容易出错。
“不急的事我不做,不急我做什么?”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看向一旁仿佛隐身的于立冬。
“对了,结婚以后,你得雇三个保姆照顾我:一个给我洗衣做饭,一个给我梳妆打扮,还有一个要会说话哄我开心。”
于立冬一脸嫌弃:“你有手有脚,要什么保姆啊?”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于立冬,我说的这些,你能做到吗?你做不到,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以我的条件,找个有车有房,不需要我出装修款,不需要我还房贷的优质男结婚,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
于立冬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反驳。
但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妈羞辱我,给我立规矩,你一言不发。
“我回了几句,你妈叫几声惨,我就成了无理取闹?
“于立冬,你真够贱的。”
5
于立冬沉默了几秒,不耐烦地说:
「我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早点装修婚房,好娶你进门吗?
「我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就不能为了我,暂时收收自己的小性子?」
我轻嗤一声:「娶谁都需要努力赚钱,别动不动就说是为了我,难道没有我,你就娶不了别人了?不给别人彩礼了?
「再说了,我心里清楚得很,你努力赚钱,是为了自己过得舒服,有面子,可不是为了我,别把这口大锅扣我头上。」
于立冬被我戳穿了小心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你非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他的语速快而尖锐。
赵彩凤嘴角下拉,说话的语气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满是讽刺和不屑:
「我儿子那么优秀,喜欢他的人能从这儿排到故宫门口,你信不信?」
「微信。」
于家人一边看热闹,一边还吃吃喝喝。
我一把按住正在转的玻璃转盘,眼疾手快地把桌上唯一的荤菜——烧鸡拿到自己面前。
十五个人的餐桌,总共才一荤六素,还有一道紫菜蛋花汤。
我随便说几句俏皮话都比这一桌子的菜有料。
这也能叫订婚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素席呢!
赵彩凤脸色阴沉:「没规矩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吃独食?」
我随意地看了她一眼,当着于家人的面把烧鸡啃得干干净净,连鸡屁股都没放过。
赵彩凤气得不行,破口大骂:
「你就是个瘸腿的,是我儿子看你可怜,他愿意娶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
我一边啃鸡,一边随意应付:「嗯嗯,你说得对。」
赵彩凤越说越起劲:「女人都是命里注定的,落在哪儿就得认命。」
哦哟哟,这封建思想打哪儿来的?
我丢下鸡骨头,拿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边的油渍。
「菜籽长得好不好,不是要看地怎么样吗?长得不好,只能说明这块地不行。」
再说,时代变了,女人早就不是命里注定的了。
她们是蒲公英,只要有风,就能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赵彩凤用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大家:
「你也别说我们宋家人对你不好,等我和老头子不在了,钱不都是你们的?」
于立冬趁机来拉我的手。
「你看我妈多疼你,都是一家人,别再说两家话了。今天是好日子,你给妈道个歉,你刚才没礼貌的事就这么算了。」
6
于家人也帮着于立冬说话:
“就是啊,立冬媳妇,今天可是你们订婚的大日子,一家人就应该和和气气的,和气生财嘛!”
“订了婚的人也该懂事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得有数。”
他们太虚伪了。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像我,北京有套房,上海有套房,深圳还有一套。
赵思凤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仗着坐在离我最远的位置,阴阳怪气地损我。
“我说啊,没妈教养大的孩子确实缺教养。
“我以后可得让我儿子睁大眼睛,千万不能找这种难缠的进门,不然我非得被气死。”
我可不是好惹的,直接进攻。
根据科学,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我直接从餐桌上爬到赵思凤面前,一手揪着她的衣领,一手高举着饭碗,用最温和的语气问她:
“小姨,你刚才说什么?我离得远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呗?”
“啊啊啊,你松手,我没说啥,你肯定听错了!”
赵思凤一脸惊恐,挣扎着往后躲,结果不小心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
“啊啊啊!我的腰!我的腰好像断了!耀祖,快来救妈!”
赵思凤那宝贝儿子耀祖正沉迷游戏。
听到亲妈的呼救,他慢悠悠地抬起头。
“妈,你再等等,我这把打完就过去。”
耀祖刚说完,游戏里传来队友的呼救。
“救救我!救救我!”
耀祖立刻回应:“你别动,我马上过去救你!”
真是个好队友!
我满意地转身,顺势坐在餐桌上。
“怎么了?看我这张漂亮脸,是不是美得你们都吃不下饭了?”
赵思凤的老公汪大勇喝了点酒,满嘴跑火车,摆着一张臭脸教训我: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天大地大,男人最大。
“你瞪我干啥?我说得不对吗?女人就得学会三从四德,这才叫贤妻!”
我眼睛一眯,几步走到汪大勇面前。
“你这话说得不对。”
汪大勇那张脸油光满面,像极了库尔勒香梨。
见我凑近,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几缕油亮的头发贴在额头上。
我的左手掐住他的下巴,右手抓起一团米饭塞进他嘴里。
“你这从哪个粪坑里冒出来的?张嘴就喷?我倒要看看,这饭能不能堵上你这张臭嘴。”
“咳咳咳……”
他双手乱挥,但被我死死掐住,动弹不得。
我嫌弃地别过头:
“给我咽下去,一粒都不许吐,不然打断你的腿!”
“好,听,你的。”
汪大勇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我转身,目光在包厢里的众人身上扫过。
他们的眼神里有轻视、愤怒,还有恐惧。
都说婆家人对新媳妇的态度取决于婆婆。
赵思凤从心底看不起我,于家人就跟着落井下石,肆意羞辱。
细节见人品,小事见人心。
我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友好的笑容:
“家人们,觉得好笑吗?
“小姨像只翻不过身的老乌龟,小姨夫被饭噎得满脸通红,这画面可太搞笑了!”
7
于家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于立冬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羽涵,今天是我们订婚的日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在外面怎么折腾我不管,但在我爸妈面前,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我毫不在意地看着他:“我脾气不好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要是你忍不了,那就想想为什么别人能忍,你却不行。”
于立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我转头看向赵彩凤。
“对了,订婚的事先放放,我不喜欢未来婆婆是个活人,你啥时候咽气啊?我好提前准备。”
“你,你胡说什么呢?”
赵彩凤大概是被我气得不行,靠在于爸怀里,装模作样地喘着气。
“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于爸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还没开口,我又接着说:
“于叔,你别担心赵姨死了以后,你晚年没人陪。
我朋友圈里有一堆优质的阿姨,个个都是有钱人,五六十岁,皮肤嫩得跟小姑娘似的。
再看看你身边的这张老脸,半夜醒来都得被吓一跳吧?
六十多岁,正是当‘老来俏’的年纪,听我一句劝,找个有钱的老太太,好好伺候着,让你的晚年过上这辈子都没享受过的富贵生活,这不是很容易的事嘛。”
于爸的眼神微微一动,那点小心思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到底是夫妻一场,赵彩凤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打在于爸的脑门上。
“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赵彩凤骂完他,又转头骂我: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也是为你们夫妻俩的未来着想,你竟然咒我死?”
我懒洋洋地回应:“是啊是啊,我都咒你死了,你要是识相,也该自己去死了。”
“你,你,你……”
赵彩凤憋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要是她有点文化,也不至于像个哑巴一样,只会重复那一个词。
真是无聊透顶。
这婆婆的素质太差了。
下次得找个更厉害的。
我从桌子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拿起我的名牌包包就往外走。
于立冬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千羽涵,你去哪儿?马上给爸妈道歉!”
我头也不回。
于立冬气急败坏地朝我吼:
“千羽涵,你就是个精神病患者,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8
于立冬说这话的时候,
我正走到门口,瞬间脑子一片混乱,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下意识把手伸进包里,想拿药。
就在这时,我看到路过的一个服务员端着一盆超大的猪头。
我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反应过来。
我把药又塞回包里,迅速掏出一把现金,塞进服务员的口袋。
“借你的猪头用一下。”
趁着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我一把抢过猪头,转身跑回包厢。
于立冬下巴微微抬起,一脸得意地想拿捏我。
“你马上给我妈道歉。”
“哦哟,道歉?”
我冷笑一声,抓起猪头,朝着于立冬的脑袋砸了过去。
“道你m的歉!”
于立冬发出一声惨叫。
“千羽涵,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我冷冷地说:“于立冬,你以为我不发火就真的好欺负?我看博物馆里的猪首是假的,真猪头在你身上。”
于立冬气得抬手想打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想清楚,这一巴掌要是真扇过来,你的财路就断了。”
于立冬的愤怒瞬间消散,呼吸变得急促,却说不出话来。
我越过他,大步走到餐桌旁。
于家人开始装模作样地教训我:
“哎哟,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哪有儿媳妇像你这样,毛毛躁躁的,还动手动脚?”
“还是我家楠楠懂事。”
被点名的楠楠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赶紧低头吃饭。
我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小麦果汁一口气喝完。
喝完一瓶小麦果汁,
感觉力量增加了,脑子却有点懵。
楠楠默默地连人带椅子往后挪,同时还在继续吃饭。
我把空酒瓶摔在地上,双手撑在转盘边上。
“去你的!
我辛辛苦苦读书,就是为了听这些封建思想的破话吗?”
我用力掀翻了转盘,
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汤汁四溅,一片狼藉。
短暂的安静后,被汤汁溅到的于家人瞬间炸了锅。
“哎哟,你这泼妇!”
“你怎么能这样对长辈?”
“这媳妇娶不得,绝对娶不得。”
楠楠小声嘟囔:“你们非得惹她干吗?”
我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完全不管身后乱成一团的于家人。
于立冬追了出来,抓住我的手,大声嚷嚷:“千羽涵,你真不给我面子……”
我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你的面子?对我来说还不如脚垫,滚吧,废物。”
于立冬愣在原地,捂着肿起来的脸。
而我,爽了整整一晚,也该去喝杯奶茶,享受一下生活了。
9
订婚宴结束后,于立冬一直给我打电话。
我全部拒接。
他开始在微信上给我发语音轰炸。
几十条 60 秒的语音。
我懒得听,直接甩给他一份账单。
账单里详细记录了他从我这儿借走的每一分钱。
我的消息灵通人士告诉我。
于立冬的公司有几笔贷款卡在流程里,现在正是他最缺钱的时候。
作为唯一能帮他兜底的人,他只能死皮赖脸地哄我。
“涵涵,你今天肯定是累坏了,才对我妈出言不逊的,我理解,毕竟订婚确实挺折腾的。
“我妈就是急性子,其实她人不坏的,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好吗?
“我知道我家涵涵最懂事了,肯定不会跟我计较这种小事的。
“天色不早了,涵涵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于立冬好像想把他们全家羞辱我的事一笔带过。
我心里冷笑。
想得美,平时装装就行,还想让我赔上一辈子?
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然后,我在朋友圈发了条分手动态,还配上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我美得不行,眼眸里闪着泪花。
倒不是真的感伤。
我只是享受分手后那种破碎的美感。
虽然我脑子偶尔会犯迷糊。
但抱着被子哭和抱着孩子哭我还是分得清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
弟弟给我发来消息。
【恭喜我姐,终于脱离苦海啦。】
【姐,我有点好奇,那么多人里,你为啥看上于立冬那种人?】
【当然了,姐,我不是质疑你的眼光,咱有钱,有试错成本,选错了也没啥,你别有心理负担哈。】
【姐,你别难过,改天咱办个男模大赛。】
【一个于立冬不行,咱还能找千千万万个熊立夏。】
我嘬了一口奶茶,从内而外感到惬意。
我给弟弟发了条语音。
“别提什么深情。”
“?”
“选他的原因,大概是他看起来比较能扛揍吧?”
“?”
10
安静了几天,于立冬又给我打电话。
“宝贝,我错了,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一直把我放在心上。”
我不满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可于立冬还在那边唠唠叨叨。
我忍不住朝他大吼:“你到底有啥事儿?”
于立冬还在那儿自我感动:
“销售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提车。”
“宝贝,我好感动,我原谅你了,晚上我开新车来接你吃饭。”
我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我挂断了于立冬的电话,给汽车销售发了条微信,然后继续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房门被敲得震天响。
“千羽涵,你什么意思?
我人都到4S店了,结果销售问我全款还是分期。
那辆车是你答应送我的,你送的东西难道不该你付钱吗?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店里多没面子,那狗眼看人低的销售还笑话我是吃软饭的男人。
我看你才是心机女,故意让我出丑,想挽回我的心,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对你服软。
我告诉你,莫欺少年穷,我于立冬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到时候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
物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到机场接我弟弟了。
在物业发来的视频里,我的房门前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垃圾。
腐烂的食物、坏掉的水果、发霉的卫生纸,还有没处理的动物内脏……
光看视频都能闻到那股恶心的味儿。
我跟物业说:“报警吧!”
我们老实人虽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幸好我不住那儿,于立冬知道的只是我其中一套房子而已。
哪个有钱人天天住同一套房啊。
弟弟从旁边探出脑袋,看清我手机里的视频后,他“切”了一声:“还出人头地呢,我看他是要倒霉到底,这于立冬活得还不如蟑螂,至少蟑螂还有人怕它。”
弟弟说要安慰我,于是刚赚了一大笔钱的他带我去房产中心又买了一套新房。
分手后,我拿下了一套房。
当然,前男友也“拿下”了一套房——他的破防。
于立冬还没走出小区就被物业拦下了。
物业报了警,于立冬被罚了款。
在民警和物业的监督下,于立冬黑着脸清理垃圾,除了要把我房门口恢复原状,还要赔偿我的损失。
不仅如此,邻居把于立冬故意在我家门口扔垃圾的监控视频和他被迫清理垃圾的视频都发到了网上。
虽然是高清打码,但那码跟没打一样。
于立冬就这么小火了一把。
邻居把上了热榜的视频转发到小区业主群。
素质业主,在线开喷:
【恶心,这人真没素质。】
11
“垃圾门”事件发酵后,于立冬走到哪儿都像是被贴上了标签,到处都是指指点点的目光。
投资方不约而同地撤资了。
合作伙伴也纷纷解约。
他公司的资金链彻底断了,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来。
他不再喊那句“莫欺中年穷”的口号,而是厚着脸皮来找我。
于立冬站在我面前,曾经的傲慢和盲目自信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低着头,语气里带着哀求:
“涵涵,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所谓亲情不顾你的感受,是我没处理好家庭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妈现在接受你了,我保证她不会再针对你。”
“你的病,你的残疾,我都不在乎,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照顾你?”
我好奇地问:“说说看,怎么补偿?”
于立冬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说:
“涵涵,我爱你,嫁给我吧!”
确定是补偿?不是报复?
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想清楚了,嫁给你,我肯定幸福一生,但你肯定要倒霉了。”
于立冬好像只听到了“嫁给我”这三个字,激动得把戒指套在我手上。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得更进一步。”
“我随时带着户口本呢,你也去拿,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领证。”
“我公司现在快破产了,我需要资金重组。”
“夫妻本是一体,我的就是你的,你拿钱出来救公司,也救救我们的未来,好不好?”
我轻笑一声:“你要多少?”
于立冬眼里满是期待:“两千万,只要两千万,我们就能挺过去。”
我“啧”了一声:“就这点?”
于立冬的欣喜更浓了。
“还是那张卡,马上把钱打过来,我急着用。”
我打开门,拿起玄关处正在直播的手机,对着镜头说:
“家人们,看到了吗?前任突然甜言蜜语哄你,肯定没安好心!”
于立冬愣住了:“你在直播?”
我切换镜头,把手机对准他的脸:
“姐妹们,看清这张脸……”
于立冬无法接受自己的期待落空,更无法忍受被当傻子耍。
他突然伸手抢过我的手机,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手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摔在地上,屏幕立刻裂开了。
我慢慢蹲下来,捡起那部摔碎的手机。
看着黑掉的屏幕,我冷冷地瞥了于立冬一眼。
“于立冬,你可能不知道,这部手机其实是为了保护你的。”
我猛地逼近他。
他好像没意识到危险,还在骂骂咧咧,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我脸上:“操,你这个jian人,敢耍我……”
我笑着,一拳狠狠打在他肚子上。
嗷!
于立冬疼得弯下腰,脸上满是惊讶。
“你敢打我?”
我没说话,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于立冬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你个泼妇,有种再打我一下试试。”
我低头琢磨他这话的意思:“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挺刺激?”
于立冬气得脸都红了:“你,我,我要告你故意伤人!”
我动作停了一下:“行啊。”
“医药费就从你欠我的钱里扣。”
你爽了,也该我爽了。
我笑着把他拽进屋。
我练了这么多年拳,现在派上用场了。
我们从沙发到地板,从地板到厨房,从厨房到浴室。
家里到处都是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
最后,于立冬爬着从我房子里出去了。
“你这个疯子,我迟早弄死你!”
我拿纸巾,慢悠悠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于立冬却本能地缩了缩脖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靠在门框上,看他那狼狈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总算消了点。
“亲爱的,我等着你呢,下次我还要在上面。”
于立冬刚爬走。
邻居家的门开了,两个脑袋伸出来。
一个多小时了,总算完了。
还是年轻好,玩得这么嗨,最后都得爬着走。
12
我的前男友于立冬好久没联系我了,我有点无聊,甚至有点想他。
我让我的朋友帮我打听他的消息。
“也没啥大事,就是于总的妹妹今天来公司送文件,然后他们一起走了。
对了,于总今天有饭局,在繁城酒店,他还特意让我订了 VVIP888 包间,说是招待重要客户。”
我摸了摸耳朵:“哪个妹妹?”
“好像听于总叫她楠楠。”
听到这个名字,我马上觉得不对劲。
我赶紧换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就出门了。
路上,楠楠的电话打了过来。
“涵涵姐,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你能不能来接我?”
我呼吸一紧:“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马上到。”
“你干嘛,离我远点……”
电话被挂断,楠楠的声音消失了。
我气得胸口发闷,像有团火在烧。
我把油门踩到底。
到了酒店,我跳下车,把钥匙扔给服务员,就往楼上冲。
我想象中的糟糕场面并没有发生。
我赶到包间门口,就看到楠楠呆坐在那里。
我过去抱住她,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他欺负你了吗?”
楠楠先摇头,又点头。
我急坏了。
楠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老板说我像根豆芽菜,没兴趣,还说就我表哥那样的他才喜欢。”
我忍不住笑了:“所以,他就把你赶出来了?”
“对,就像扔垃圾一样把我丢出来了。”
我坐在楠楠旁边,笑得直不起腰。
“不行,这种事不能我一个人乐。”
我在朋友群里发了条消息,还发了定位。
【现场直播吃瓜,来不来?
【时薪五十,管杯奶茶,来不来?”
朋友们秒回。
【小雪叫了,必须到。】
【我也是看在小雪份上。】
【我主要是来看热闹的。】
二十分钟后,我的朋友们从四面八方涌到繁城酒店。
人山人海地把走廊堵死了。
我干脆包下了整层楼。
“拍卖前排吃瓜位,底价一块,随意加价,价高者得。”
“我出一块一。”
“我出一块二。”
“一百万!”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喊一百万的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叫喜姐。
我赶紧拿出收款码。
喜姐麻利地转了账。
我把门口的位置让给了喜姐。
喜姐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时不时“嘿嘿”笑两声。
“嘿嘿,我就喜欢看这个。”
大概半小时后,里面没了动静。
又过了几分钟,那个王总满足地开门。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差点掉出来。
“老,老婆?”
喜姐僵在门口,好像见了鬼。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jing又勾引你了。”
话音刚落,于立冬也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门口。
场面静止了好几秒。
喜姐尖叫一声,一脚踹在王总身上。
王总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正好撞在于立冬身上。
喜姐一个猛冲,在空中停了零点几秒后,精准地扑到了两人身上。
里面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虚弱求救的声音。
我拉着楠楠从人群里挤出去。
“别看了,脏。等你成年了,姐带你去酒吧看帅哥。”
我们刚走出酒店,就被拦住了。
是个满头白发的女人,皮肤松松垮垮,满脸皱纹,像干裂的土地。
她抓住楠楠的手,声音都喊哑了:“嘉宝,你是我的嘉宝吗?”
楠楠看着和她很像的女人,愣在原地,让她挽起了袖子。
楠楠手臂上有个牙印。
女人冲远处大喊:“老公,她就是嘉宝,她就是我们的嘉宝!”
13
我和楠楠,还有许家的父母一起去了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等了好几个小时。
结果出来了,楠楠果然就是他们当年被拐走的孩子。
楠楠抓着我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知道,这世上还是有像他们这样的好父母。”
我和楠楠是在病友群里认识的。
那时候楠楠得了抑郁症。
有个晚上,我睡不着,就和一群病友去爬无念山。
在山崖边,我发现她落了队,还想跳下去。
她看到我,慌忙挤出一个笑:“姐姐,你快走吧,不然就跟不上大家了。”
我皱着眉:“丫头,我只是有病,不是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楠楠没吭声。
我慢慢走过去,手撑着栏杆跨了过去。
“其实我也有点不想活了,你要是觉得去那边太孤单,我陪你一起去?”
我站起身。
楠楠猛地拉我,想把我拽下悬崖。
我们摔在地上。
她扑进我怀里,小小的身体贴着我。
“姐姐,我就是在家睡午觉,表哥进来了,摸我胸,还逼我摸他……”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告诉我妈,她却说我是sao货,表哥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欺负我,肯定是我自己不检点。”
我沉默了几秒,说:“苍蝇哪里都落,桌子、垃圾堆、屎上它都落,怎么能怪被它落的地方脏呢?
这话简直颠倒黑白。苍蝇恶心,是因为它本身脏,不是因为它落在哪儿。
人遇到坏事,不是自己有问题,是坏人作恶。把责任推给受害者,是坏人给自己找借口。”
我擦掉她眼角的泪:“你没有错。”
那天晚上,楠楠跟我讲了好多她家里的事。
那时候我躁郁症很严重,急需发泄。
楠楠的表哥于立冬正好是个靶子。
她怕我吃亏。
我摸了摸她的头,意味深长地说:“能靠发疯解决的都不是事。发疯不行,就打人。”
楠楠似懂非懂,但还是把于立冬的行踪都告诉我。
我故意出现在他面前,装作对他感兴趣,疯狂追他。
我怂恿他辞掉公务员的工作,用我给的钱去创业。
其实于立冬从来不是我的专属玩具。
他是我们一帮病友的出气筒。
按我的计划,那些手里有闲钱又想找刺激的病友开始往他公司投钱。
于立冬的公司看起来越来越像样。
他飘了。
他拿公司抵押,贷款买了套两千万的房子。
我在订婚宴上闹了一通后,让病友们撤资。
偏偏于立冬又作死,在我家门口扔垃圾。
事情闹上热搜后,剩下那几个真想合作的商家也跑了。
钱没了,于立冬的公司垮了。
我没想到他会打楠楠的主意。
他本来想把楠楠送给王总当礼物,结果王总看不上楠楠,倒是对他感兴趣。
东西都送不出去了,结果被王总的老婆喜姐抓个正着。
喜姐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她年轻时候也混过,就算现在不干了,手里也还有点手段。
于立冬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
14
“姐姐,我要跟我爸爸妈妈走了。”
嘉宝抱了抱我。
许妈妈一直说着谢谢:“小涵,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嘉宝了。”
我摸了摸嘉宝的头。
“回去以后,有空就来找我玩。”
嘉宝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爸爸妈妈说,我要是想在这里住,他们就卖掉北京的四合院,在这里给我买一套。”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四合院?”
什么孤苦伶仃的小可怜。
她明明就是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许妈妈脸上的皱纹明显浅了。
“几年前从亲戚那里继承的房子,嘉宝被拐走后,我和她爸爸到处找她,一天都没在那住过,也没什么感情。
我和嘉宝爸爸商量好了,嘉宝在哪里,我们的家就在哪里!”
许爸爸文质彬彬地说:“嘉宝的事,改天一定登门好好感谢你。我们现在得带嘉宝去警局报案,她这些年受的苦不能就这么算了,买卖同罪,那家人必须受到惩罚。”
嘉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
“姐姐,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我含着泪,又羡慕又舍不得:“老爷,夫人,大小姐,慢走啊!”
他们一家人笑着上了出租车。
而我哭着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刚到家,我就看到病友群里在讨论立冬门事件的后续。
于立冬被喜姐弄断了腿,手也被她手下的人打折了。
消息灵通的病友还去医院围观了。
骨科和肛肠科的医生一起给他看病。
医生面无表情地从于立冬的菊花里掏出几颗葡萄和一枚戒指。
病友还发来一段语音。
“葡萄说它觉得自己太惨了,早知道世界这么艰难,还不如直接烂在葡萄架上呢。”
15
于立冬住院第二天,赵彩凤就缠上我了。
“都是你的错,你要是乖乖跟立冬结婚,他怎么会受这么多罪?你必须去医院照顾他。”
赵彩凤根本不管我同不同意。
她像个甩手掌柜,报完医院和病房号,就挂了电话。
我想着反正也没事,就开车去医院找点乐子。
在医院小花园里,我看到一群小孩围成一圈蹲在地上。
我好奇地走过去。
发现一只蜗牛正背着一颗蟑螂卵。
这时于立冬打电话来了。
“我妈说你来照顾我,我现在渴了,给我带点水上来。”
我低头想了想,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杯红豆奶茶,备注不要吸管,用纸包着。
外卖到了,我打开纸包,把蟑螂卵包在纸巾里,丢进奶茶里搅了搅。
小孩们震惊地看着我。
“姐姐,你在吃臭东西吗?”
“不是我,是楼上那个叫于立冬的喜欢吃。”
我刚离开。
小孩们就传开了。
病房里,于立冬一脸不满,对我指手画脚。
“走这么慢,想渴死我啊。”
我笑着把奶茶递到他嘴边。
于立冬渴坏了,一口气喝完了。
“挺好喝,下次还按这个标准来。”
话音刚落。
几个小脑袋从门外探进来。
“哇,姐姐说得对,他真的爱吃臭东西。”
“于立冬吃了臭东西,以后就叫臭冬冬。”
于立冬愣住了:“什么臭东西?”
我平静地说:“就是蟑螂宝宝的小名。”
“呕!”
于立冬趴在床边,拼命干呕。
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于立冬,你那些讨债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于立冬立刻停下,用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涵涵,借我点钱行吗?我保证还你。”
“都到这份上了,你那宝贝房子还不肯卖?”
于立冬嘴硬:“那房子不光是我的,也有你的份!”
我觉得他真是没救了。
“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刚走出病房,就收到弟弟的微信。
我弟考上大学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回老家给去世的父母上坟。
弟弟蹲在墓碑前,擦着上面的灰尘。
“爸妈,你们放心,我和姐姐过得很好。
姐姐很棒,聪明又勇敢,特别厉害。”
我忍不住笑:“弟,别吹牛了。”
我弟不在意:“熟读法律,敢跟渣男对着干,一拳能把壮汉打飞。”
我面无表情地往火盆里扔纸钱。
“谢谢你们当年没把我扔掉,不然我弟就遇不到这么厉害的姐姐了。”
我弟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扭扭捏捏地靠在我肩上。
“姐,你是我最好的姐姐。”
16
我望着爸妈的墓碑出神。
弟弟出生后。
那些以前欺负我的人都说,我这个怪胎早晚会被家人赶走。
可弟弟却特别依赖我。
爸爸假装带我去菜市场,趁我不注意松开手走了。
已经会说话的弟弟哭着要姐姐,怎么哄都不行。
没办法,我爸只好又回到菜市场,把我从老榕树下抱了回去。
弟弟慢慢长大。
被欺负的变成了他。
那些坏小孩说我的弟弟有个神经jing姐姐,会突然打人,没人愿意跟他玩。
他们把欺负弟弟当乐子,把他扔进村口的废井里。
等我找到弟弟时,他已经烧得迷迷糊糊。
我背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爬,摔倒了再爬起来。
好不容易把他带回家。
我妈二话不说就打了我一巴掌。
她不听我解释,硬说弟弟受伤都是我害的。
他们带弟弟进城看病,罚我在祠堂跪着。
两天后,弟弟还没完全好就跑回来。
他们这才发现在祠堂晕过去的我。
我小腿上结着干涸的血痂,蒲团也被血染红了。
弟弟声音沙哑地叫我:“姐姐,我没事了,我回来了。”
“姐姐都受伤了,你们怎么不带她一起看病?”
“我又没看见她受伤。”
我妈冷冷地说,不想承认自己的错:“小辰,要不是她有病,你会被他们欺负吗?”
弟弟死死抱住我不放:“可打我的人不是姐姐啊!姐姐有什么错?”
我虚弱地靠在弟弟瘦小的身上。
意识却慢慢清醒。
我可以是疯子。
但我弟弟不能有个疯姐姐。
我开始控制情绪,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
后来,爸妈出车祸死了。
我安慰弟弟:“你还有我。”
我呆呆地看着灵堂里的黑白照片。
弟弟问我:“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我看了看手里的纸钱,认真回答:“钱,多到花不完的钱。”
弟弟若有所思地点头,葬礼结束后就开始琢磨怎么赚钱。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我喜欢和我一样有点毛病的人。
我进了病友群。
跟他们一起练拳发泄,晚上爬山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正常人。
直到遇到嘉宝,认识了于立冬那个垃圾。
跟他在一起这段时间,我的情绪总算能发泄出来。
于家那帮烂人,让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发脾气,不用自责。
于立冬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
于爸居然还有脸来找我,让我给他介绍有钱的老太太。
还抱怨赵彩凤天天跟他闹。
说这种乱糟糟的日子他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我平静地回他:“你脑子瓦特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生活渐渐平静下来。
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
说一个姓于的男人躲债时出了车祸,生死未卜。
我打开微信,看到嘉宝发来的消息。
【姐姐,爸妈把北京的房子挂出去了,他们要告赵思凤那对夫妻。
【等忙完这阵,我们就搬到你家隔壁,以后就能天天见面啦!】
我回了个期待的表情,走到窗边,用相机拍下了这些特别的瞬间。
我用这张照片发朋友圈。
【我只想过自己最舒服的日子,随性的日常,比凑合过日子快乐多了。】
-完-
友情提示
本站部分转载文章,皆来自互联网,仅供参考及分享,并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涉及作品内容、版权和其他问题,请与本网联系,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删除内容!
联系邮箱:104246360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