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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是1990年，警卫局突然接了个特别任务，说要把毛主席留下的东西仔仔细细整理一遍。参加的这些年轻战士，哪个不是打小听着毛主席故事长大的？那天，他们走进那间老房子的时候，一个个都挺直着腰杆，有点紧张也有点激动，生怕碰翻了什么，心口也像揣了只兔子似的跳个不停。

屋角一个老旧木柜，里面藏着一个不大的箱子。箱子本身没啥稀奇，可等掀开，大家就愣了，因为那里面叠得有条有理的那几套衣服，可明显不是毛主席穿得下的尺寸。现场一下子凝固了——气氛比冬天还冷。就在大家交头接耳猜测之时，一个嗓音低低的说：“那是毛岸英的衣服。”谁都没再吭声，仿佛屋里连呼吸都静止了一会儿。

说起来，毛岸英和父亲聚少离多，命运也没给过啥机会让两代人常相守。其实毛主席一辈子儿女不少，但岸英这个老大，从头到尾过得不算顺。老辈人总说，当年湖南一带动乱，国共之间斗得狠，谁家能有几天安稳？毛岸英大约五岁那会儿，家里就变得鸡飞狗跳。杨开慧，岸英的母亲，拉着他和弟弟往乡下跑，生怕哪个特务半夜冲进来抄家。

大家看书时常会忽略孩子眼里的那些年头。大人东奔西跑，岸英这孩子其实跟着挨了不少折腾。母亲后来被逮，岸英被人带去上海，短暂进了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育幼院。可惜，好景不长。那个时期，叛徒和告密风盛，想安安稳稳过日子难得很。大城市的地下党组织一下子被搅得天翻地覆，岸英也沦落到街头，过了一阵跟着乞儿混日子的苦日子。

再往后，阴差阳错，他和弟弟才飘洋过海到了莫斯科。有人以为，革命领袖的孩子到那边肯定好吃好喝，一路体面。实际呢？战火之下，外头是苏联人紧张守卫家国，自己心里是寄人篱下的酸楚。毛岸英住的那个小宿舍，夏天没电扇，冬天只有一床薄被，但他从没抱怨过。这也许和骨子里那个湖南娃的韧勁有关。

后来苏德战争爆发，苏联青年一个个被征配去前线。岸英没躲，他甚至愿意主动申请上最危险的爆破兵，吃的是黑面包，扛的是真家伙。苏联人看他眼里多点敬意，队里也有姑娘想多说几句，可他，总一副有点拘谨又冷静的样子，脑子里可能还是惦记远方的老爹和亲人。这些年下来，有人讲他被斯大林接见 ，其实岸英讲得最津津乐道的却是一次突围时算错了路线，还差点让连队全军覆没，回去被班长扯着耳朵一顿数落。说白了，他没觉得自己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1946年他回国，有人以为父子要抱头痛哭。其实现场没像电视里那样热烈，毛主席反倒安静地叹口气，对他说：“会念书有啥用，还得下地干活。”岸英二话没说，直接卷起裤腿进了地头——谁也没想到，这一走又是风吹雨打三五年。他在河北的农村，天天都扛锄头、拔草，有一阵子手上磨出血泡，还得忍着疼坚持。村里大妈说：这娃是真肯吃苦。

新中国建成，他不再种田，跑去北京一家印刷厂学技术。工友们讲，这小伙子吃饭走路和一般北京人不像，总带着股湖南人的执拗劲儿。有人问过他：“以后会不会去当官？”岸英摇头，还闹了个大红脸，说：“我这人，先把这个螺丝拧好再说”。

可是好景不长，朝鲜那头炮火一响，国内谁心里都悬着。毛岸英那阵子愁得饭也吃不下，满脑子想的都是：“我不能躲在后方。”据说，他悄悄把旧书全卖了，换回一只军用水壶，整个人都变得冷静得可怕。等中央一声令下，他几乎是跑着冲去找彭德怀，不顾一切要进志愿军。要不是毛主席硬杠一句“自己娃不比别人金贵”，彭老总还真不敢收下他。

朝鲜的那段日子，不像后世想象得那么“荣光”。紧急情报传递，生死就在一线间。岸英总是第一个往电台前凑，通宵达旦整理资料。这小青年有时候累得打瞌睡，被彭德怀点醒后，说声“我错了”，也不喊苦。有一次司令部附近被炸，地面全是焦土，他摘下钢盔弹了弹灰，又低头继续写报告。

最让人揪心的，就属那年冬天。美机成天盘旋，轰炸没停过。那阵有人以为是伙房起锅煮饭的烟火漏了底，其实据后来的战友专门说过，就是电台信号太强，才被盯上的。岸英明知道危险，也没藏到山洞去，硬是守着作战室的电报机，谁劝都不听。那一瞬间炸弹下来，整个司令部变得火海一片。

消息传到国内，彭德怀听完愣了大半天，脑子里得反复斟酌怎样撰那份电报。毛主席得知自己老大牺牲，也没落泪，反倒像常人家失子那样，怔怔地看着窗外，谁也不知他那一宿到底怎么熬过来的。后来，警卫员说，毛主席身边总留着岸英未拆封的信，偶尔深夜摸出来看看。

让人心寒的是，世人总是健忘。有些年头，有人挑毛岸英的不是，说什么“当官优待”“吃独食暴露目标”，甚至胡编乱造他如何“象征性受伤”，全然不顾战场上无名烈士的艰辛。其实当时的存档和幸存者回忆，全都摆着：司令部被发现，是电报无线信号惹的祸，没啥“炒鸡蛋”的讲头。岸英倒下前，依然在替战友用电报统计伤亡，真的是命悬一线。

如果他贪图享受，完全有机会留在北京，“光环”加身，舒舒服服安度平生。可这一路走来，岸英最常回头自问的，就是“我是不是配做这家的儿子？”这个答案，没人能替他说。那些留存在老箱子里的旧衣服，没有熨帖、没有丝毫修饰，像极了草寇出身的父亲和那个特殊年代的一切。

今天路过纪念馆，偶然见到墙上一张旧照，岸英笑得还有点腼腆。那笑中不全是苦难，也许更多的是那种朴实无华的担当。说起来，这世上的“特权”，有时候不过是艰难时代里，替别人多扛一份苦罢了。谁又能把别人的选择全看得明明白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