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抖音无限期封禁后，「文娱春秋」获悉，2月8日晚10点50左右，在朋友圈大骂抖音副总裁李亮——他认为李亮网暴、造谣自己。随后，秒删。
李亮是抖音负责公关事务的高管，在封禁后曾发文解释为何做此决定。但他的解释里，涉及汪小菲的部分，最重的话也只不过是“屡次违规被处罚而没有改正”。我们实在看不出李亮“网暴”“造谣”汪小菲的言辞。
而在发朋友圈之前的晚上8时许，汪小菲就在一个名为“华人之光”的微信群里，质问TikTok的CEO周受资——“你们凭什么封我的号”？他还说，“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我带着两个孩子在台北，你们却说我利用死人挣钱，我说什么了？”
其中，除了“华人之光”这个群名令人大为吐槽之余，汪小菲把大S说为“死人”，则在公共维度上更具有争议性。
一位朋友说，看汪小菲的微信聊天记录、朋友圈发文，没有一段是没有错别字的。情绪之激动，可以想象。
张兰也很激动。在封禁当天下午，她就率先向抖音开炮，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怒称“不认同不接受”。
似乎，他们对于封禁账号比大S去世还要悲痛欲绝——甚而因此发癫。当然，他们有理由这样——没了抖音直播带货，寄生于与S家骂战基础上而大火的麻六记，前途堪忧。
-大S逝后-
2月3日，大S徐熙媛因流感在日本辞世。前夫汪小菲与母亲张兰迅速成为两岸被嘲公众人物。与此前消费大S类似，这回还是汪小菲负责演出，母亲张兰加热、传播，直播间卖麻六记的酸辣粉。
这样的闭环只有张兰母子做的出来。当家丑外扬成为流量密码，当消费前妻和孩子成为吸金神术，张兰和汪小菲共同上演的真人秀里，汪小菲疯癫式的表演藏不住的是：母亲张兰对他的控制。
只有这样你才能够理解，为什么汪小菲气急败坏地给张兰发语音，能骂出“X你妈的”、“X你们全家”这样的粗口。
上次这般电话里骂人的，是22年前大骂刘銮雄。所不同的是，李嘉欣骂娘是被狗仔队偷听到而曝光的，汪小菲的京骂则是母亲张兰特意在直播间开外放以飨粉丝的。在汪小菲狂风暴雨式的一通输出后，张兰若无其事的一句“我又没说什么”就把这一幕挡过去了。
在这一幕曝光之前，是抖音等全平台传播的汪小菲深情前夫的人设切片，机舱痛哭、给媒体鞠躬、雨夜下跪；水军们则忙着发布“如果小菲在大S不会死在日本”、“汪小菲包机送大S回台、最终还是前任靠谱”等图配文物料。
2月8日抖音无限期封禁了张兰和汪小菲的几个账号。紧跟着，张兰的微博直播功能也被暂停，视频号透露未发现违规，表示会继续加强巡查。
2月8日晚，汪小菲在一个有周受资的微信群里，质问为什么要封禁他的抖音账号，试图继续制造话题，在大S头七期间引入新的传播点。
2月9日凌晨4点多，汪小菲又在朋友圈发新话题，试图将大S的去世推诿到对方律师身上，称因为不让大S带孩子来北京导致徐熙媛累死。
2月10日，“张兰俏江南创始人”的视频号，在清晨7点钟开始了新一天的直播，卖69元两箱的蒙牛和兰俏生活联名牛奶、芝麻原味冰糖葫芦等商品，主播问助理“我的妆看起来是不是像哭了一晚上”，但很快意识到这个话题的敏感性，迅速转换了话题。
-流量密码-
大S成为麻六记的流量密码，最初也许是一次偶然的发现。
事发于2022年11月21日，汪小菲发微博隔空与前妻大S开战。当天张兰在其个人账号“张兰·俏生活”直播间，接过了这个话题。张兰回应着儿子和大S离婚的事儿，观看人数直线飙升，边挥舞着酸辣粉上链接。
麻六记酸辣粉销量大涨，有媒体报道说，仅在张兰直播当天，她直播间卖出了超过120万元的商品，是前30天平均值的10多倍。第二天张兰的直播更加气势如虹，涨粉60多万，直播销售额达500万元至750万元区间，评论数过万条，点赞数超10万。
之后张兰开悟了：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流量密码——而且这个密码是可控的。有人曾概括评论离婚战到目前这场戏：“可以说全剧都是假人，都是楚门的世界，唯一的变量是汪小菲。他就像楚门的初恋，是相对真实的人。”
很难判断汪小菲的真实与否，更容易辨认的是张兰的虚假谎言。她多次在直播间抹黑、侮辱大S，甚至包括自己的孙女，在看似担心的提醒中暗示大S引狼入室，上演继父和少女的不伦桥段。
如若一个人长期观察张兰的言行，就能非常轻易地发现她常常说不实话语，譬如张兰曾拒绝移民，要报效祖国，后来却悄咪咪地移民圣基茨和尼维斯，一个没与中国建交的国家；在直播中说自己看到朱丽叶比诺什走红毯有感而发写诗一首，结果人指出是抄袭；在包机谣言传出后，声称跟造谣者夏健不熟，也不是她们的员工，但她忘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这位“夏小健”和张兰汪小菲母子曾经互动频繁，多次出现在张兰直播间，自称是张兰的“干儿子”，在麻六记工作，还多次和汪小菲连麦喊“菲哥”。
就是张兰这样的一张嘴，把大S嚼碎当作流量密码。
汪小菲离婚后，每一次对大S发疯，都像是为母亲张兰外出狩猎，为她采撷素材，方便母亲加工后输出。奇妙的是，儿子汪小菲的每一次发球，她都能接得住，从不浪费话题。
张兰不但模仿过大S和现任老公拍杂志封面、买不起刮胡刀、天价电费、具吃大S软饭、睡汪小菲买的床垫、模仿具俊晔打碟等低级梗，还发表些侮辱性评论，将个人恩怨转为流量密码，为儿子和大S的话题推波助澜。
-最后狂欢-
这次大S辞世，配合着线下汪小菲发疯式表演，张兰和麻六记分别在2月6日、7日陆续开启直播。
2月5日，张兰在自己账号点赞评论包机视频，让#张兰推荐汪小菲包机的视频#登上热搜，引发关注。
从几个第三方数据平台可看到，2月6日张兰直播间人气峰值到了41.1万，观看人次930.6万，账号涨粉10万人，卖出大约100万～250万元，带货总榜上排名第四（张兰仅开播一个多小时就被封禁）。
2月7日，张兰账号未再开播，但麻六记官方直播了。观看人次达146.8万，卖出约2.5万～5万件商品，销售额达100万元～250万元。
2月8日上午，团队成员在张兰的俏生活直播间，带货四小时，卖麻六记汤圆、酸辣粉等50种产品，有158.8万人次观看了，销售总额达75万-100万；当天晚间，张兰现身麻六美食账号，进行带货直播。
2月8日上午封禁公告发布前后，“麻六记官方旗舰店”直播间从抖音旗舰榜第64名，上升至第7名。麻六记抖音官方旗舰店显示粉丝数量已超过257万，销量超过2600万，其中热卖榜第一的酸辣粉，产品页面显示30天热卖近12万件，周销售上涨超8倍。
汪小菲从2023年开始，对外宣称自己做的不是线下餐厅生意，而是一个食品零售公司。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麻六记的线上业务营收约为线下门店营收的3-5倍，理想的收入模型是线上与线下收入的占比5:1。
在账号被封禁后，张兰转战海外，在TikTok上“张兰俏生活”更新了，第一支视频，是旧片重上：历尽万难的女企业家一路打拼的辛酸史，更夸口要保住麻六记的8000名员工：“一个都不裁，加薪、加鸡腿！”
但其实，麻六记主体公司的社保缴纳人数仅有33人。
事实上，张兰TikTok账号早在今年1月17日就开了，靠羞辱大S和孩子的生意也要出海。
-囚徒困境-
这一切迹象显露出，张兰和汪小菲深陷“囚徒困境”——“囚徒困境”属于博弈论的非零和博弈中具代表性的例子，是一种以牺牲对方利益而获得自身最大利益的策略。
张兰母子在大S身上无法达成合作性的沉默，一方做了，另一方更在此基础上煽风点火。走到现在，得到了长期黑红营销的反噬。
但在这个过程中，偶然得到了高回报：从2022年借离婚风波卖酸辣粉爆红，到今年2月8日封禁前，“张兰·俏生活”有823.5万粉丝，“汪小菲”有387.3万；商品麻六记酸辣粉的带货达人前五位中，除麻六记官方账号外，带货销售额最高的就是张兰与汪小菲的个人账号。
汪小菲像一个分裂的人，白天和夜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换句话说就是疯批）。在很多正常的场景下，汪小菲是冷静而儒雅的，有翩翩君子风，可能这也是当年吸引到大S的点。
夜晚的溃败，有可能是因为喝酒导致。他曾透露过，自己情绪不好，常常喝大到断片儿。有一个视频切片，是汪小菲在去年3月的直播，因酒后直播系统弹窗提醒，他痛骂直播平台老板张一鸣：“傻X”以及“我创业的时候，张一鸣还在穿裤衩。”另外还有很多“汪小菲怒骂母亲张兰”的语音在网上疯传，譬如：“她（张兰）每天胡说八道”、“她脑子有病天天的”、“张兰不许带咱们麻六记任何一个东西！”
他还喜欢在凌晨时分更新自己的朋友圈。那些言辞语句不怎么通顺，甚至常有错别字，看起来的确像是醉酒后的言论。有时候凌晨三四点发，一两个小时后就删除了。
一位采访过他的记者说，跟他的对谈基本是空洞的，说些表面冠冕堂皇的话，让人觉得特别分裂不可信；还有一位说，在问及俏江南的护城河时汪小菲说是“装修”，他回到办公室说“我觉汪小菲根本没说实话”。
让张兰与汪小菲走到今天这地步的，是困境之下的贪婪。张兰当年把亏损下滑的俏江南卖给投资机构CVC之后，卷走了巨量财富，还要对外声称是被投资机构设局陷害，并在出版一本自传《我的九条命》中写到了这一段历史。
令人难以相信并印象深刻的是，书中的张兰，识破了这个骗局，但因为对方的诚意——邀请张兰到自己香港的家中赴宴，并向其展现了家族古董瓷器——而动了恻隐之心，签下了这个不平等协议。
如果不是心虚，张兰不会把CVC支付给她的钱，存入一个海外信托基金；如果不是贪婪，张兰的信托也不会被击穿，因为她操控这个基金账户，购买了纽约一套几千万的公寓，法院判定她是该信托基金的实际控制人。
她可能最初只是个胆子大、能吃苦的女人，后来慢慢地，因为说大话，虚荣，贪婪，儿子有爱新觉罗的贵族血统、是正黄旗、父亲是清华的教授、自己在加拿大选美夺冠……她的大话没有被揭发，于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并持续得到好处，塑造出伟大的女企业家人设。
在儿子娶了女明星之后，张兰并没有认为大S能作为流量密码的原因，而且那时候，带货直播赛道还没有起步，一位跟张兰接触过的风水师告诉我：张兰从不在朋友圈晒跟大S有关的东西。但是在儿子离婚之后，她迅速地找到了大S这个流量密码，并成功地带火了麻六记。
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及母亲的影响，汪小菲只简短地说“影响很多”就打住了。这让我想起在张兰的直播间，他咆哮者骂了很多X你妈之后，发出的天问：“为什么你们老是这样”。
有句话说“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但张兰是一个不怕因果，不怕天地的人。当年她的弟弟被凶手刺杀没能唤醒她，现在大S这个流量工具人更不可能唤醒她。这注定是一个强势母亲和中年巨婴的博弈，在这个世界上，在这场荒谬的狂欢中，他们得到了金钱。失去的又是什么？将面临的又是什么呢？
小S在辟谣包机一事中说：人在做，天在看。
不过，张兰汪小菲已经没办法适可而止，他们的利益，和S家深度绑在一起，且是反向捆缚。所有的造谣、谩骂、诋毁，都成为利益的来源。
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成为自己“贪欲的囚徒”。
撰稿 | 迟早早
策划 | 文娱春秋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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