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些是我老婆出轨的证据。”

郁锶年一边说,一边划开手机屏幕。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看得人眼花缭乱——182条开房记录、234次饭票账单、356张高奢品支付小票。

他语气平静,但眼神里藏着压抑的情绪:

“诉讼离婚,我可以让她净身出户吗?”

律师翻看着资料,眉头微微皱起:

“很抱歉,仅靠这些证据不足以让对方净身出户。只能作为你在财产分割上的有力证明。”

郁锶年眼中的光暗了几分,声音低沉:

“那好吧,请您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我想尽快离婚。”

律师很快拟好了协议,在他起身离开时还不忘叮嘱一句:

“需要双方签字。”

郁锶年点点头,接过文件,走出律所。

外面阳光刺眼,但他却觉得心里一片阴霾。

回到港湾壹号别墅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坐在卧室里,手里拿着两份离婚协议,目光却落在一旁的结婚照上。

照片里的他们穿着礼服,笑容灿烂,背景是当年轰动一时的世纪婚礼。

温悦溪出身名门望族,而他也来自书香世家,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三年前,他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婚后,他们是夫妻,更是商业伙伴。

他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直到一个月前,他发现她已经出轨半年了。

门口传来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温悦溪走进来,冷艳高贵的脸庞带着一丝薄红:

“怎么还没睡?不是让你别等我吗?”

“没事,反正也不困。”

郁锶年淡淡开口,迎着她略带不耐的眼神。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温悦溪脱了外套,转身进了浴室。

“叮咚!叮咚!叮咚!”

放在床上的手机接连响起微信提示音。

响了一分钟左右才停。

郁锶年抿了抿唇,拿起手机查看。

是一个黑白动漫头像,备注为“阮斯齐”的人发来的消息:

【总裁姐姐,猜猜看今晚我要带你玩什么,比之前的更刺激!】

【你什么时候过来?】

接着是一串暧昧不明的表情包。

这个人他当然认识——温氏集团新来的男秘书,阮斯齐。

清纯阳光的初恋脸,性格却是热情大胆。

刚进公司那会儿,他就公开扬言要追温悦溪。

当时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话。

毕竟温悦溪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更何况还有他这个完美丈夫。

郁锶年还记得那天晚上,温悦溪睡着后嘴里喃喃了一句梦话:

“斯齐,别乱摸。”

没错,温悦溪有一个完美丈夫。

但她也照样可以有一个情人。

郁锶年熟练地将聊天记录截图保存,然后把消息设置成未读,放回原位。

几分钟后,温悦溪从浴室出来。

白色的浴袍披在肩上,湿漉漉的长发散在背后。

郁锶年没有像往常一样帮她吹头发,而是拿起那份夹着离婚协议的文件走过去:

“这是分公司的一些文件,你签一下吧。”

温悦溪漫不经心地接过,看都没看一眼,挥笔签下名字。

“你不看一下吗?”郁锶年忍不住问。

“不用。”她头也不抬,“你是我老公,这些小事你做主就行,不用麻烦我。”

郁锶年笑了,笑得有些苦涩。

她并不是有多信任他,只是被阮斯齐那些露骨的信息吸引了。

温悦溪忽然站起身:

“我想起来还有个文件要处理,我回趟公司,你先睡。”

郁锶年转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起身关上了房门。

她连借口都编好了,他还问什么呢?

反正,一切都要结束了。

第二天,郁锶年在公司忙了一上午,中午去洗手间补妆。

忽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调侃的声音:

“斯齐,你嘴怎么这么红啊?不会是你新交的小女友咬的吧?”

“嘴都破了,这是爱你爱惨了吧。”

“还有你身上这印子,你小女友也太没安全感了,这是宣示主权吧?生怕别的女人找你搭讪。”

郁锶年神情淡然地听着,直到外面的声音消停后,才走出来。

没想到的是,阮斯齐还站在走廊,似乎是在等他。

他笑得得意,冲郁锶年挑眉:

“郁总监,你知道我身上的这些印记是谁弄的吗?”

郁锶年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阮斯齐心里那股不甘顿时涌起。

郁锶年眸子微冷:“阮斯齐,作为一个男人,你自愿做别人老婆的情人,觊觎有夫之妇,喜欢吃别人的剩菜的事,说出去光彩?”

“你!”阮斯齐气到语噎,手指着郁锶年,半天说不出话来。

郁锶年没兴趣再和他纠缠,绕过他离开往地下车库走去:“没时间和你浪费,我还有事。”

刚要拿车钥匙,一辆黑色库里南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打开,温悦溪言简意赅:“上车,去云雾山。”

郁锶年一怔,这才想起,今晚温悦溪约好和那群好姐妹去山顶看流星雨。

“哎呀,我差点忘了,今天晚上的流星雨可是百年一遇呢。”温悦溪在车上说道。

听说今夜的流星雨百年一遇,错过将会遗憾终生。

郁锶年抿了抿唇,上了车:“好吧,那走吧。”

夜幕笼罩,繁星闪烁。

到达云雾山后,他们需要徒步爬上去,才能在最佳点目睹一场璀璨流星盛宴。

“大家小心点,山路有点陡。”温悦溪提醒着众人。

山路崎岖,“咔嚓”一声。

一时走神,郁锶年突然崴了一脚,尖锐的石块划破他的皮肤,剧痛瞬间袭来。

“啊!”郁锶年忍不住叫了一声。

温悦溪立马蹲下为他检查着伤口:“怎么样,还能走吗?”

郁锶年还未回话,温悦溪就将他的手揽过,搀扶着他:“这路陡,我扶你上去。”

好友们看见这一幕,纷纷笑着调侃:“咱们温总就是爱夫如命,瞧瞧,这宝贝的。”

温悦溪的脸上有了几分柔和:“少来打趣。”

郁锶年看着她,沉默着没说话。

到了山顶,一整片星空映照在头顶,触手可及,美得让人心醉。

“哇,好美啊!”女伴们纷纷感叹。

“流星雨,预测还有一个小时,大家可以先拍照打卡啊。”同行的一个女伴提醒着,女士们都拿出手机拍合照。

郁锶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这才是正常婚姻该有的样子吧,相互陪伴,充满温情。

他转头看了一眼温悦溪,她的目光全部放在手机上,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上,却勾着淡淡的笑意。

似乎是察觉到他视线,温悦溪问他:“我们要不要也来拍几张?”

郁锶年刚想说不用了,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喂,我听着呢。”温悦溪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神色凝重起来。

挂断后,就对郁锶年说:“公司临时有事,我要回去一下。”

有个姐妹走来劝道:“百年一遇的流星雨马上就来了,等会再走呗,再说把你老公一个人丢在这也不好吧?”

温悦溪看了一眼郁锶年,眼里很是为难:“我……”

郁锶年平静的出声:“去吧,公事为主。”

温悦溪如释重负:“好,等会你跟他们一起回去。”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山下走去。

朋友安慰着郁锶年:“悦溪一直都这样,上学好强,工作起来也不要命,姐夫,你别在意啊。”

郁锶年摇了摇头:“我知道。”

他早不在意了,从知道温悦溪出轨阮斯齐后,他就不在意她了。

“来了来了!流星雨来了!”

有人激动喊了一声,大家都抬头看向天空。

一道道绚丽的流星划过,璀璨又梦幻。

看着都在闭眼许愿的众人,郁锶年也找了个空处,双手合十,虔诚许愿:“希望,离婚一切顺利。”

下山后,已经是天光大亮。

郁锶年回了一趟家,休息了一上午,就拿起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去了律师事务所。

律师看了看文件,声音沉稳:“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在这期间,你尽可能多收集证据,对后续的离婚进程至关重要。”

郁锶年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出来后,郁锶年微微仰头,感受着阳光的轻抚,有一种即将挣脱束缚的畅快。

晚上有个合作项目,郁锶年去了约好的包厢。

刚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阮斯齐。

“哟,郁总监,好久不见。”阮斯齐阴阳怪气地说。

助理解释着:“郁总监,今晚和臣荣集团的饭局,温总让你带上阮秘书。”

郁锶年失声笑了一下:“哦,这样啊。”

这个项目只差最后临门一脚了。

这个时候把阮斯齐加进来,不如说是直接给他分钱。

助理离开后,郁锶年看着一身西装打扮的阮斯齐,忍不住提醒:“等下谈合作时,不要有小动作,你代表的是温氏。”

阮斯齐敲着手机,漫不经心:“郁总监都发话了,我哪敢不同意啊。”

郁锶年没理会阮斯齐的挑衅,心思都在今晚的合作上。

不多时,臣荣集团的人来了。

一场谈论下来双方都很是愉快,合同只是一句话的事。

正要开口,郁锶年感觉到胃部一阵绞痛,他抱歉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先聊。”他对阮斯齐说道。

让阮斯齐好好陪客户。

等回来时,路过走廊,就看到温悦溪不知何时来了,此刻还正小心捏肩安慰着阮斯齐。

“哎呀,阮秘书,你没事吧?”温悦溪关切地问。

温悦溪看见郁锶年,语气不悦:“锶年,阮秘书到底是个实习生,你怎么放心他一个人见客户,还任由他被欺负?”

“欺负?谁欺负他?酒店都有监控,调出来看一下吧。”郁锶年眸子清淡,不慌不忙地说。

听到要调监控,阮斯齐立马慌了:“温总,我胸口好痛,你送我去医院吧?”

“好,我送你去医院。”温悦溪毫不犹豫地说。

破碎的誓言

温悦溪二话不说就和阮斯齐走了,那决绝的背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刺进郁锶年的心。

郁锶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眸子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重新回了包间,又花了一个小时,才艰难地拿下这个项目。

出来后,胃部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捂着发痛的胃,打车回了家。回到家,他早早地就睡下了,可凌晨两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痛醒了。

他强忍着疼痛起身,来到客厅打算找点止痛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密码解锁声,温悦溪回来了。她走上前,见他脸色苍白,关切地问:“是胃病发作了吗?我给你去买点止痛药。”

“不用,吃过了。”郁锶年声音冷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听着他冷淡的声音,温悦溪薄唇动了动,试图解释起来:“下午是我心急了些,阮秘书是温氏的员工,身为老板,我有必要对他的安危负责……”

“我都了解,你不用给我解释。”郁锶年淡淡打断了她,转身想要回房休息,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温悦溪看着他消瘦的背影,突然开口:“锶年,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你了,下周我带你去夏威夷度假,好好陪你。”

郁锶年眼底依旧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仿佛她说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他还没有说话,温悦溪急促的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她走到一旁接了电话,着急忙慌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旅行的事我会安排好。”就又匆匆走了。

好似这里不是她的家,只是一个旅社,一个随时可以抽身离去的地方。

凌晨四点,郁锶年再次被痛醒。他拿起手机,朋友圈有一个红点,打开后是阮斯齐发了最新的动态。照片里,阮斯齐和一个女人十指相扣,很是亲密,虽然女人没有露脸,但有一串檀木佛珠,绕于她左手腕间——那是郁锶年送给温悦溪的生日礼物。阮斯齐搂着女人的细瘦腰肢,抬头吻着女人的锁骨,画面刺眼至极。

配文:【有你在就是安心。】

底下全都是来自同事们发的祝福——

【好有爱的一幕,甜到我了,磕一脸。】

【斯齐,好性感的锁骨,你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郁锶年神色冷淡地将这些证据都保存了下来,心里已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原来,当失望攒够了,心也就不会再痛了。

次日,郁锶年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温悦溪的东西全部清理了出来。一收拾才知道,她的大多东西都是他买的。那些复古丝巾,是他在拍卖会上给她买下的,全都是被称为古董的收藏品,每一件都承载着他对她的爱意。

那套中式水墨画旗袍,是结婚一周年时,他求大师出山为她量身打造的,一针一线都倾注了他的心血。那块限量版的女士手表,是他跑遍欧洲,耗费无数心力才寻得的,只为博她一笑。

温悦溪的喜好,他比她还清楚。可如今,这些曾经的爱意,都成了讽刺。郁锶年的手轻轻抚过这些自己花了无数心思的物品,最终将它们一一丢进纸箱。起身打算放到置物间,目光落在墙上的婚纱照上,没有任何犹豫地搭了椅子取下来。

“哐当”一声!相框没拿稳,掉在地上,一条清脆的裂痕横亘在两人中间。如同他们的婚姻,破碎、狼狈、不堪。

如果温悦溪这几天回来一定能看到家里的变化。可惜她一次都没有回来,只微信上说了句她最近忙,在公司睡。郁锶年连回都不想回,那些苍白的解释,他已经听够了。

唯一让他心情有起伏的,是好兄弟苏霆从国外拍戏回来了。酒吧里,一阵煽情过后,郁锶年直接开口:“苏霆,温悦溪出轨了,我要离婚了。”

苏霆被他这话惊在了原地,几乎圈里所有人都觉得他和温悦溪是模范夫妻,是王子和公主的婚姻照进现实。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郁锶年轻笑了一声,拿出了手机里的证据。

“WC!没想到温悦溪表面又冷又清高,私下这么浪!”苏霆一张清俊的脸,越说越气,挽起袖子就要干,“我这就去帮你撕了这对恶心的狗男女!”

郁锶年拦住他:“那样太便宜他们了,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得彻底,让他们付出真正的代价。”

多年来的默契让苏霆一下子就知道郁锶年要做什么。苏霆斩钉截铁拍板:“有什么要好兄弟帮的,尽管说!”

郁锶年笑着跟他碰杯:“好,一定不会跟你客气。”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苏霆被一通紧急电话叫走。郁锶年也打算回去,却被一道声音拦住。

阮斯齐扬着笑走过来:“郁总监也来蹦迪?是不是老婆不在家,终于耐不住了?”

郁锶年没理会阮斯齐,径直离开。阮斯齐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猛地上前推了一把郁锶年。酒吧灯光昏暗,郁锶年喝了酒一时没反应过来,额头撞到了桌角上,划出一条血痕。

这一突发状况,引起了酒吧内的一阵躁动。朦胧中,郁锶年看到了温悦溪面色焦急从他身边掠过,跑到了阮斯齐身边。见阮斯齐没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回头才看到摔倒的他,连忙伸出手扶他:“锶年,你怎么在这里?”

郁锶年看着她焦急的神情,心中只觉讽刺。他推开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冷冷地说:“温悦溪,我们离婚吧。”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温悦溪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郁锶年没有理会温悦溪伸过来的手,自己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温悦溪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僵了一下,抬头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时,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干的?”她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郁锶年却只是淡淡地把目光落在阮斯齐身上。

空气瞬间凝固,气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谁不知道女总裁温悦溪宠夫如命?

这小伙子怕是要倒霉了。

“砰!”一声酒瓶炸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只见阮斯齐拿起碎玻璃,猛地划过自己的手腕,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他哽咽着开口:“是我不小心撞到了郁先生……我赔罪。这样你们解气了吗?”

说完,他捂着手腕狼狈地跑了出去。

郁锶年清楚地看到,温悦溪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底闪过心疼和担忧。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看看她会不会追上去。

但温悦溪比他想象中更能忍。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将他带上了楼上的套房。

刚进门,她就急切地说:“锶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药店给你买药。”

不等郁锶年回应,她就匆匆下楼了。

郁锶年缓缓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到了月光下的两道身影。

那个说要去买药的女人,此刻正站在阮斯齐面前,神情温柔,语气轻柔地哄着他。

光影交错间,爱意浓烈得仿佛能穿透夜色。

两个小时后,温悦溪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她动作轻柔地为他上药:“这几天别碰水,就不会留疤。”

郁锶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温悦溪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不同寻常,便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他低声应了一句,“回去吧。”

两人一边往外走,他一边随口问:“今晚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阮斯齐?”

温悦溪脚步一顿,耐心解释:“阮秘书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他也受伤赔罪了。”

“再说今晚人多,要是被人拍到,对温氏会有影响。明天我会再好好说教他。”

她说得冷静又理智,一副大局为重的样子。

郁锶年心里一片沉寂。

曾经在一次晚宴上,一个男生只是不小心洒了点酒在他西装上,温悦溪当场就把人请出了宴会。

那时候她的护夫、她的偏爱,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

可现在呢?

为了一个阮斯齐,她竟然说出这么拙劣的借口。

郁锶年没揭穿,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听他语气平静,温悦溪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些:“锶年,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

“那把分公司全部交给我打理吧。”

“我不想被说成是你养的小白脸,我想自己管理公司,说不定以后还能让它媲美温氏集团。”

郁锶年语气如常,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温悦溪眉眼柔和,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好,你是郁先生,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了许多情话,可郁锶年神色依旧淡漠。

女人的承诺就像一阵风,听过就算了,看过就忘了。

只有真正抓在手里的,才叫安心。

……

三天后,郁锶年额头上的伤好了,两人去了夏威夷度假。

阳光热烈,海风温柔。

难得轻松,郁锶年也难得放纵自己玩了一把。

可温悦溪就不一定了。

她的手机几乎每隔半小时就响一次。

刚挂断,对面又打了进来。

郁锶年笑了笑:“接吧,说不定是公司的事。”

温悦溪抱歉一笑,还是起身到一旁去接电话。

三分钟后,她回来说:“有个生意上的朋友也在夏威夷度假,我想去见一下。”

沙滩椅上,郁锶年笑着点头:“好,你去吧。”

温悦溪刚走,郁锶年就回了酒店。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行车记录仪,翻出视频。

温悦溪把车停在了几公里外的一家酒店门口。

紧接着,阮斯齐上了车。

“你跟过来干什么?!”

“你带他出来玩这么久,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阮斯齐装模作样地委屈控诉,而温悦溪似乎很吃这一套,开始哄着他。

这是郁锶年第一次听到温悦溪哄别人时的样子。

和哄他时没什么区别。

原来,真的有人能把一颗心分成两个人。

“你有没有让他碰你?”他听见阮斯齐问。

“没有。”

“我不信,那我要好好检查一下。”温悦溪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紧接着,急促的接吻声,暧昧的喘息声,郁锶年心已经麻木了。

他全都一一拷贝在手机上,还顺带有备无患发给了苏霆一份。

收到消息后,苏霆视频就打了过来:“那对狗男女太过分了,看得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郁锶年耸了耸肩:“我也差不多吧,不过没关系,等离婚就解脱了……”

正推门进来的温悦溪身体猛然一紧,直接走上前。

“锶年,什么离婚?”

郁锶年回头看着男人,不紧不慢地回:“苏霆在和我说娱乐圈的八卦,有个女明星出轨了,背着丈夫在外面养了个情人,现在粉丝都脱粉回踩了。”

苏霆也很配合地打掩护,点头:“对啊,太狗血了。”

温悦溪那双紧蹙的眉,才松了下来。

挂掉视频,郁锶年走向她,随口一问:“客户见得还顺利吗?”

温悦溪撩头发的手一顿,暗哑地回:“嗯,挺顺的,那个圈子鱼龙混杂什么都有,你以后少关注。”

郁锶年沉默地点头,目光却看着女人脖颈处隐隐约约的一道红痕。

温悦溪到底是对他有多放心,偷腥过后都不去特意遮盖。

见他还是这么一副明事理的样子,温悦溪心下微动,踮脚抬头想要吻他。

郁锶年不着痕迹地躲开:“玩累了,我去洗澡了。”

夜晚悄然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静谧。

温悦溪洗完澡出来,看着床上的那一道身影,再次涌起想要亲近郁锶年的冲动。

她伸出了手攀上他的胸肌,呼吸萦绕在他的耳蜗:“锶年……”

郁锶年却只是掰开她的手,低声道:“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睡吧。”

温悦溪眼中的欲望停滞,许久,他听到她偷偷摸摸下床的声音。

阳台上,那充满调情暧昧的声音再度响起。

郁锶年带上了耳罩,沉沉睡去。

……

这次旅行,郁锶年玩得很开心,手里的证据也多了一份重锤。

回到温氏时,助理正好拿文件过来找他,一脸暗羡:“总监,我温总在朋友圈都看到了你的照片哦,你们两个又在偷偷发糖了。”

温悦溪的朋友圈除了转发一些工作上的,再就是和他在一起时拍的照片。

郁锶年仔细看着文件:“第三页条款这数字出错了,很多事情要仔细,并不只看表面。你所看到的或许只是别人精心营造的表象。”

助理似懂非懂地点头,退了出去。

郁锶年拿起手机,就看到阮斯齐同样也发了朋友圈。

同样是在夏威夷岛度假的照片,如出一辙不露脸的照片,和暗戳戳的文案。

他们去过的沙滩,海边、看的日出,日落,温悦溪通通都和他做了。

对于阮斯齐这种送上来的证据,郁锶年照单全收。

之后,就开始整理公司股权分配的协议,连带着律师起拟的那份“自愿净身出户”协议书。

他全混夹在一起,敲响了温悦溪办公室的门。

温悦溪目光落在他身上:“怎么来了?”

郁锶年不慌不忙地拿出文件,翻开:“上次跟你提过分公司交给我管理,这是股权分配书。”

温悦溪翻开,仔细浏览着:“嗯,我看看。”

郁锶年在心里数着时间:“60秒、90秒、100秒……”

果然,不到三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阮斯齐出现在室内:“温总,与海外客户的视频会议到时间了,您该去会议室了。”

温悦溪虽没有抬头,但直接翻到末页的举动却出卖了她。

很快,她签好了字:“锶年,我先去开个会,你先回去,晚上在家等我。”

郁锶年拿着已经到手的文件,目送着温悦溪离开。

他眼里盈着笑,在经过会议室时,隐形的监控上方,红色小点闪烁着光。

手机里,一帧帧动态画面,越发清晰。

“郁先生,你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对方违反了夫妻忠实义务,做完财产清算后,你就可以向法院正式提出离婚诉讼了!”

“好,我明白了。”

郁锶年心中已有盘算,第二天就请专业人员,去做夫妻财产清算。

在等待的日子里,郁锶年没有再去公司。

而是把家重新装修了一番,这次全部装成自己喜欢的风格。

温悦溪出差回来后,看到正在翻新的别墅,一怔:“家里是要重新装修吗?”

郁锶年淡淡应了一声:“嗯,腻了,换个口味。”

接着,将一个黑色行李箱递给她:“卧室我请设计师重新设计了,行李给你收拾好了,你先去公司住吧。”

温悦溪没有多想,只说了一句:“好,刚好我最近也很忙。”

说完,她就重新上了车。

离开前,似是察觉到郁锶年连目送的眼光都没有,心里有些不悦。

想到最近的忽略,又打开车门下车,对他说:“这周末,带你去看烟花秀。”

郁锶年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周末晚上温悦溪将他带到了一艘轮船上。

华灯初上的夜空上,一朵朵烟花璀璨绽放。

身旁的温悦溪开口:“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郁锶年闻言看着漫天烟花,思绪渐渐飘远。

他第一次见到温悦溪,就是一场灿烂的烟花下,被她清冷的形象所吸引。

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可这短暂的璀璨之后,便只剩下满地的灰烬和黑暗。

郁锶年声音很轻:“没想到你还会记得。”

温悦溪神情柔和:“怎么会不记得,以后每一年的烟花我都陪你。”

郁锶年垂下了目光。

以后?

恐怕不行了。

“温悦溪。”他喊。

温悦溪看向他,郁锶年抿了抿唇,本想决定和温悦溪开诚布公谈一次,她的电话响了。

温悦溪接完电话,面上露出犹豫之色:“锶年,公司有些事我去处理一下,你等我一下,好吗?”

郁锶年忍不住出声:“烟花秀一年一次,你确定要错过吗?”

他很清楚,这通电话是阮斯齐打来的。

温悦溪却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含义,揉了揉他的头:“最后一场而已,等明年我再给你补上。”

郁锶年眸子淡了淡:“明年……明年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夜晚的海风有点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拿出手机给私家侦探发了一条信息:“跟上去吧。”

放下手机后,他抬头独自欣赏完这场绚烂的烟花秀。

他的婚姻和这场烟花一样,终于走到了尽头。

……

三天后,温氏集团迎来周年庆。

也是郁锶年和温悦溪婚姻存续的最后一天。

温悦溪穿着旗袍,牵着穿着西装的郁锶年,盛装出席。

一入场,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聚焦在他们身上。

“温总和郁先生还是这么恩爱,温总为爱豪折千金,还弄了一场烟花秀呢!”

“霸总小说里的情节,现实里在女霸总身上实现了,郁先生真是娶了个好老婆!”

郁锶年扬起一个标志性的笑容,内心却宛若一潭死水。

简单的开场过后,郁锶年便松开了温悦溪的手,向几个商业合作伙伴走去。

他得确认一下,若是以后脱离了温氏,他们还能不能合作。

在灯光下的映照下,郁锶年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与果敢的魅力,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温悦溪的好姐妹看到这一幕,笑着打趣她:“温总,姐夫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帅,你得看紧点。”

“不早点为他生个孩子?”

温悦溪红唇轻扬,视线落在郁锶年身上,语气笃定又自信:“他的心在我这里,谁都拐不走。”

郁锶年回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脸色平静,不动声色地开口:“年会马上开始了,你上去致辞吧!”

温悦溪搂着他的腰,目光温柔:“我们一起吧。”

两人刚上台,舞台中央的屏幕就一闪。

【一张温悦溪和阮斯齐在烟花下亲吻的照片,登上了大银幕!】

周年庆秒变抓奸现场,温氏乱成了一锅粥。

台下一片嘈杂,有人惊呼:“这是怎么回事?温总和阮总?”

有人议论:“这照片不会是假的吧,温总不是和郁先生很恩爱吗?”

郁锶年坐在书房里,面前有两台电脑。

左边屏幕上是温氏集团股市不断下跌的曲线,右边屏幕上是温悦溪苍白的解释。

他静静地看着,手机铃声响起,是苏霆打来的。

“锶年,温氏的股价已经快跌停了,这将来可是你的钱,你还不采取公关?”

郁锶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放心吧,我有分寸翻盘。”

挂断电话后,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屏幕上,眼底一片冷然。

凌晨两点,温悦溪一脸疲惫地回来了。

看到郁锶年时,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锶年,那些照片都是PS的,都是对手公司的陷阱!我和阮斯齐之间清清白白!”

“你出面解释一下好吗?只要你解释,舆论一定会信我的。”

郁锶年眸光很淡:“你还记得当初结婚时答应过我的吗?你说如果你出轨了,你会净身出户。”

温悦溪表情一顿,半晌,才说:“记得,如果我出轨,温氏集团所有的股份和分公司都是你的。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锶年,你帮帮我好不好。”

郁锶年微微一笑,只说了一个字:“好。”

明明目的达成,温悦溪却心尖微颤,有种什么东西要脱离掌控的感觉。

突兀的铃声响起,温悦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拉黑。

但下一秒,郁锶年的手机却响了,他接起。

阮斯齐从电话那头传来:“温悦溪!我知道你和郁锶年在一起,你现在就过来,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我的存在!”

“如果我现在死了,你觉得还会有人相信你没出轨吗?”

说完,阮斯齐就发来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他躺在盛满水的浴缸里,面色惨白,手腕红色的伤口触目惊心。

温悦溪脸色阴沉得可怕,额头青筋暴起:“阮斯齐,你疯了!”

郁锶年平静地说:“去看看吧,人命重要。”

温悦溪攥紧了拳头:“锶年,我去看一眼,等我回来,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的眼神里满是恳求。

“我会处理好,让一切恢复如常。”郁锶年语气坚定。

温悦溪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

一直到门被关上,郁锶年都没有说话。

他拿起沙发里还在录音的手机,将录音发给了苏霆。

“证据齐了,发吧。”他语气平淡。

十分钟后。

#温氏集团总裁温悦溪出轨证据石锤#

#温悦溪和男秘书十八般调情小视频公开#

#温悦溪自愿离婚并净身出户#

三条热搜,瞬间登顶了各大平台榜首,席卷了整个社交媒体。

次日一早。

记者会现场,人头攒动,闪光灯此起彼伏地闪烁着。

郁锶年脸色憔悴,苍白中带着一丝疲惫。

“温悦溪曾说过,如果她出轨了,或者哪天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会净身出户。”他声音低沉。

“现在,很抱歉告知各位媒体朋友,我和温悦溪离婚了,王子和公主的童话终究不是现实,爱情也不是唯一。”他继续说道。

“今天,我在此郑重宣布,温氏集团正式更名为郁氏集团,我将带领各位同伴,奔赴新的未来!”他语气坚定。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无数的惊叹声交织在一起。

“天啊,这是真的吗?”

“温悦溪真的出轨了?”

记者们议论纷纷。

郁锶年也在媒体的见证下,将所有证据交给了律师。

“这是离婚协议书。”律师拿起第一份文件。

“这是温悦溪净身出户文件。”他又拿起第二份。

“这是完整的出轨资料公开。”他最后拿起第三份。

自此。

温悦溪。

彻底被他扔掉。

目之所及,皆是未来。

与此同时,医院这边。

温悦溪刚安抚好进入重症室的阮斯齐。

她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走出医院。

一群记者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团团围住,闪光灯不停闪烁,嘈杂的提问声此起彼伏。

“温总,你和郁先生离婚,是因为你出轨了公司的男秘书吗?”一个记者大声问。

“郁锶年先生现在是温氏集团最大的持股人吗?”另一个记者追问。

“回答一下吧,温总。”一个记者催促道。

温悦溪疲惫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猛地一震。

脑子里嗡嗡作响,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抓紧了那个提问的记者。

“你说什么?谁离婚了?”她的声音沙哑急促。

记者被吓了一跳,声音有些发抖:“你和郁先生确已经离婚了啊。”

在这喧闹的环境下,温悦溪好像什么都听不清了。

“离婚?”她小声重复。

“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

“锶年怎么可能会和我离婚!”她不敢相信。

温悦溪奋力地拨开人群,往港湾壹号别墅跑去。

“锶年,等等我!”她心里默念。

然而大门的密码锁早已更换了,门口只放着一个纸箱子。

待温悦溪看清里面放的东西后,心脏仿佛停顿了一般。

那里面都是她的东西!

温悦溪脸色惨白,“锶年可能早就知道我出轨了。”她心里想着。

她手指微微颤抖着,急切地想要联系郁锶年。

“锶年,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她小声说。

“我从来就没想过离婚!”她心里默念。

但手机里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无一不提示着温悦溪,她被锶年拉黑了。

“该死!”她小声骂了一句。

温悦溪不甘心地联系郁锶年身边所有人。

她拨打了苏霆的电话,依旧是被拉黑的状态。

“苏霆,你接电话啊!”她着急地说。

她尝试着一个一个地联系他的家人,但得到的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忙音。

“为什么都不接我电话?”她小声抱怨。

温悦溪生平第一次有了绝望感。

“锶年,是真的不要我了?”她小声问自己。

温悦溪眼眶瞬间红了。

“我不相信!”她大声说。

她和锶年,一起走了那么多路,就因为一个不起眼的男人,他就不要她了?

温悦溪脚步慌乱地往民政局跑去。

“我要查询婚姻状态。”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恭敬地回答她:“小姐,你目前是已经过了离婚冷婚期,处于离异状态,请问你和郁锶年先生,什么时候方便来拿离婚证呢?”

这句话仿若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温悦溪的身上。

心脏处的钝痛袭来,几乎让她站不起身。

“小姐,你没事吧?”工作人员见她状态不对劲,担忧地问了一句。

温悦溪已经听不见了,脑海里一片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民政局的。

手机不停地响起,公司的股东的、下属的,合作方的,甚至会有阮斯齐的。

温悦溪一个都不想接。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郁锶年!

温氏什么的,她也不在乎,锶年要,她就给他。

但她不能失去郁锶年!

那是她的丈夫!

他们表面是联姻,但没人知道,早在年少时郁锶年就住在了她的心底。

只是她在这繁华的世界中,迷了一小段路。

但她人生的终点方向始终是郁锶年。

温悦溪不甘心,在到处找着郁锶年的下落。

可始终一无所获。

她又回到了港湾壹号别墅,等着他。

可直到她被保安请出去的时候,郁锶年也没有出面过。

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

锶年已经厌恶她到这个地步了吗?

半个月后,温氏集团宣布破产。

之前温氏集团的分公司,也成为了行业横空出世的黑马。

夜晚,豪华的浴室里。

郁锶年慵懒地躺在玫瑰花瓣簇拥的浴缸里。

热水轻柔地包裹着他的身体,无比惬意。

放在架子上的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

“锶年啊,你什么时回鹿城这边,要不我和你爸去看你。”

自从宣布离婚后,父母就对他担心不已,怕他状态不好。

“爸妈,等我拿到离婚证,就回来看你们。”

郁锶年给出承诺,他确实很久没有回去看过父母了。

他又陪着父母聊了一会儿,好哄歹哄,他们才同意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郁锶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仪表堂堂,春风满面。

他还不到26岁。

在和温悦溪的婚姻中,他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他自己。

索性,他及时回头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港湾壹号别墅的物业经理打过来的。

“郁锶年先生,你的前妻,又来了。”

郁锶年拿了一旁的红酒,轻抿了一口:“不用管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报警处理吧。”

结束通话后,他重新靠在浴缸边缘。

原以为过了这么久,温悦溪应该冷静下来了,没想到她还是这个状态。

这半个月内,他派出去的代表人要和温悦溪一起去拿离婚证,都被她拒绝了。

温悦溪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要见他。

郁锶年细眉微蹙,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温悦溪这么烦。

后半夜,郁锶年去了众生入色酒吧,赴苏霆的约。

苏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怎么了?温悦溪又来烦你了?”

郁锶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

苏霆直接炸毛:“靠,温悦溪这渣女,好low啊,还玩不起,千万不能去,实在不行,再去告她一次。”

郁锶年凝着手里这杯冰蓝色的烈酒,低声道:“还有半个月,再等等吧。”

苏霆举起手中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别提这个女人了,晦气。”

郁锶年浅淡的笑了一下:“好。”

没多久,苏霆直接拉着他进入了舞池。

躁动的鼓点,绚烂的灯光,年轻肆意的氛围。

让郁锶年渐渐放开了自己,像回到了从前。

郁锶年今晚抛却了西装,穿的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

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被勾勒的淋漓尽致。

他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周围有不少女人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酒吧二楼,一双深邃眼眸,正静静地注视着舞池中的一切。

女人一身黑色西装长裙,身姿曼妙,清冷又明艳。

似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她凤眸微微眯起,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声音低沉暗哑:“查一下,他怎么在这里。”

旁边的助理连忙颔首应道。

片刻后,助理战战兢兢的汇报:“菀姐查清楚了,郁锶年先生是因为和温总离婚了,来这里买醉。”

听到回答,女人只轻声呵笑了一下。

她轻轻摩挲着的大拇指上的女士玉扳指,看向郁锶年的视线沉了几个度。

助理莫名打了个寒颤。

正在跳舞的郁锶年停了下来,下意识四处搜寻了一下。

“怎么了?”苏霆关心的问。

“没什么。”

郁锶年继续投入舞池。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刚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他又什么都没看到。

或许是错觉吧,郁锶年这样想。

一场热舞下来,他心情都畅快了不少。

离开的时候,是苏霆将他送回去的。

回到家,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郁锶年的心才静下来。

“叮咚,叮咚!”微信的消息一声声的响起。

郁锶年刚喝了酒,头还有点痛,他拿起手机。

这才发现是阮斯齐发来的。

【郁锶年,你也太恶毒了吧,离婚还私吞家产。】

【不过我也要谢谢你,终于放手了。】

郁锶年醉眼迷蒙的脸上,忍不住笑了。

他快速打了一行字:【不客气,她送给你了,尊重,祝福,锁死。】

发完消息后,他就把阮斯齐拉黑了。

当初事情多,忙着拉黑温悦溪,忘记拉黑阮斯齐了。

放下手机后,郁锶年再也忍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轻微的推门声响起。

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卧室里。

女人一直站在一边沉默地看了许久,才低声说了一句:“蠢。”

她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动作轻柔的不行。

看着他被酒气染红的脸,女人忍不住伸出手,描摹着他的轮廓。

一双凤眸,暗无边际。

或许是女人手上的玉扳指清凉,郁锶年感到不舒服,微微蹙起眉头。

哼唧了几声,如同一只不安的小猫。

女人身体一僵,眸色更深了。

另一边。

阮斯齐住在廉价的出租屋内,脸色铁青地看着屏幕上,郁锶年发来的消息。

“砰!”他猛地将手机丢在一边,发出一声巨响。

他气的浑身发抖。

阮斯齐的头发没打理,乱的厉害,眼神中满是抓狂与不甘。

他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骂他男小三。

温悦溪自从那件事情后,就再也没理过他。

他也找不到温悦溪。

只能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窝在这个肮脏不见天日的出租屋里。

而造成这一切都是郁锶年。

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郁锶年,你凭什么这么好命的活着?”阮斯齐咬着牙,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扭曲。

要是有人看见这一幕,绝对会毛骨悚然。

……

自从宣布离婚后,温悦溪的父母,也找过郁锶年好几次。

想让他手下留情,但都被郁锶年给拒绝了。

郁锶年态度很坚定。

他们也知道是自己女儿理亏在先,到底也不好说什么。

温悦溪似乎有意要和他耗下去。

在最后一周时,郁锶年同意了,和温悦溪见一面。

咖啡厅内。

郁锶年一身俊美径直的西装,清冷俊逸。

听见对面椅子上传来动静,他微微抬眸,有片刻怔愣。

温悦溪变了。

曾经清冷,冷艳鄙人的温悦溪,此刻却妆都没化,眼神暗淡,甚至可以用颓废来形容。

“锶年……”温悦溪在看他的那一刻,脸上才有了久违的笑容。

郁锶年收回了目光,搅动着咖啡,声音平静:“温悦溪,直说吧,你要什么,才肯配合拿离婚证。”

温悦溪像被刺激到了,眼眸一颤,抓着他的手,声音颤抖:“锶年……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不离婚。”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跟我离婚,我真的受不了的。”

“我保证不会再犯错了,锶年……我爱你。”

郁锶年抽出了手:“温悦溪,我们已经离婚,别再说这些让人恶心的话。”

郁锶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嫌恶。

温悦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无数根细针狠狠在扎入。

刺入了她的灵魂深处。

曾将那个每晚都会窝在家里,等她回来的丈夫。

如今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还说她恶心。

“哈……”温悦溪笑了一下,眼中有泪。

“温悦溪,只要你配合离婚,想要什么,我可以尽量满足你。”

郁锶年没兴趣欣赏,她这副悲伤到极致的样子。

他只想拿完离婚证。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温悦溪喃喃出声。

“尽量满足。”郁锶年纠正她。

“我想要,我们复婚,锶年,我不要和你离婚。”温悦溪目光紧紧地锁着他,声音坚定。

郁锶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看来是没得谈了,我们直接法庭见吧。”

郁锶年拎起了包,起身就要往外走。

温悦溪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紧与慌乱,她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力气大得可怕,他害怕一松手,锶年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这些日子,她都是靠着能和郁锶年见面才活下来的。

“不要走!锶年!”温悦溪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郁锶年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从前的温悦溪从来不会有这么没有分寸的举动。

他挣扎着,声音也染了怒:“温悦溪,你干什么!放开!”

温悦溪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更用力地抱着他,嘴里不停地祈求着:“别不要我,锶年,我爱你,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的,我没有爱过阮斯齐,我的心只给你了。”

郁锶年挣扎得更加激烈了,只觉得心里的恶心感更强烈。

他低下头,用力掰开温悦溪的手。

温悦溪吃痛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松懈了几分。

趁着这个间隙,郁锶年快速挣脱了她的怀抱。

他扬起手,狠狠地甩了温悦溪一耳光。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咖啡厅的包间内响起。

温悦溪被打偏了头,她僵硬地转过头,伸出手缓缓地摸了摸嘴角的伤口。

郁锶年脸色不太好看,胸口剧烈起伏着:“温悦溪,别闹得太难看,你现在这样,我挺瞧不起你的。”

温悦溪猩红的双眸中,尽是痛楚:“锶年,我只是犯了一个错,这个圈子里的女人都这样,他们的家庭还不是好好的……”

“啪!”郁锶年又给一巴掌。

他的眸底尽是讥讽,口吻却平淡的不行:“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选择和你联姻吗?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干净。但我没想到,你和她们是一丘之貉,一样的脏。”

他的字字句句,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剜着她的心。

说完,郁锶年没有再看她一眼,他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温悦溪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巨石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的确,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因为一时的新鲜感,弄丢了她年少时就想嫁的男孩。

可她后悔了,她知道错了。

她真的不想放弃锶年。

郁锶年回到家后,就立刻洗了个澡。

前前后后洗了三次澡,把皮肤搓红了才罢休。

洗完澡后,他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心中的愤懑依旧难以平息。

郁锶年拿起手机,拨通了苏霆的电话,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霆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呕,我都要吐了,温悦溪这烂人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情。”

苏霆很久没骂人了,这下直接把积累好久的国粹,全部用在了温悦溪的身上。

稍稍平息下来后,苏霆说道:“这种女人应该离得远远的,她以为她是谁啊,拖着不拿证,就能不离婚了,做梦!”

“要不,下次我去和她谈,保证让她乖乖配合拿证。”苏霆提议道。

想到下午时温悦溪的那个状态,郁锶年犹豫了一下:“她现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你身份敏感,弄出点动静来不好,还是算了吧,我和她直接法庭见。”

“也行,只要你不原谅她什么都好说,我害怕你心软来着,你要记住,女人嘛如衣服,又不是必需,一次不忠终生不用,该扔就得扔。”

苏霆又开始讲着他的经典发言。

郁锶年心中那些不愉快,都被他拂散了。

……

酒吧包厢内,灯光昏暗且迷离。

温悦溪的好姐妹齐妙妙火急火燎的赶来,推开门就看到了喝的烂醉如泥的温悦溪。

齐妙妙眉头皱起,连忙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了温悦溪手中的酒杯。

“别喝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温悦溪仿若未闻,又伸手去拿另一瓶酒。

齐妙妙急忙按住她的手,再次劝道:“够了啊,你这样下去有什么用,姐夫……郁锶年也不会回来了。”

听到了郁锶年的名字,温悦溪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劲地喊着:“锶年……”

齐妙妙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高声音说道:“你清醒点吧,你们已经离婚了!”

话音刚落,温悦溪瞬间变得急躁,大吼道:“谁说的离婚?没有离婚!”

她摇着头,眼神恍惚却执拗:“锶年不会和我离婚的,绝对不会……”

齐妙妙见她如此不清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直接带她回家。

一路上,温悦溪嘴里依旧不停地念叨着郁锶年的名字。

终于到了她住在的公寓,温悦溪却死活不愿意进去。

她挣扎着要往外走:“我要回港湾壹号,太晚不回去,锶年会担心的。”

齐妙妙头疼不已,将她强拉硬拽了回来:“你还要闹多久,郁锶年已经不要你了。”

温悦溪红了眼睛,大声反驳:“不,他会回来的,我要去找他,我去跟他解释……”

“解释什么?你当初和其他男人纠缠不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齐妙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温悦溪沉默了,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像一个被主人抛弃,无家可归宠物。

齐妙妙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她这副样子,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忍,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欸,你这又是何苦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年初。”

齐妙妙是女人,当然知道女人痛彻心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给了好姐妹体面,将门轻轻地带上,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吧。”

空气安静了下来,温悦溪的意识渐渐恍惚。

她好像看到了,初见郁锶年的那个夏日,他穿着一身白衬衫,笑容温润,缓缓地向她走来。

温悦溪又醉生梦死了几天,和从前那个春风得意的温悦溪,完全是判若两人。

这天夜里,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从会所出来时。

看到了郁锶年。

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看到了他身旁站着一个清冷明艳的女人。

两人肩并肩在路灯下走着,那氛围中竟有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温悦溪的神色冷了下来,一股怒火上涌。

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对着个女人就是狠狠一推:“找死,敢碰我的男人!”

女人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

温悦溪犹不解气,走上前,还想给她一巴掌时。

郁锶年迅速挡在了女人的身前:“温悦溪,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他怒视着温悦溪,仿佛他是什么可怕的玩意。

温悦溪看着他维护别的女人,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她是谁,你找女人了,是不是?”

她整个人煞气肆意,在暴走边缘,仿佛只要他只要回答一句是。

温悦溪就会上前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撕碎。

郁锶年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决绝:“不关你的事,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不是,温悦溪想听到的答案。

她牙关咬紧,继续发问:“你和她是什么开始的?还没离婚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吧?”

见她越说越离谱,郁锶年脸色冷了下来:“温悦溪,你自己龌龊,别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样。”

郁锶年扶起躺在地上的女人:“不好意思,这是个疯子,不用理会,我们离开吧。”

然已经被妒火冲昏了头的温悦溪怎么会放他离开。

她上前一步拉住了郁锶年的手腕。

锶年是她的丈夫,应该站在她身边才对。

“你干什么!”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他的手腕。

“放开他,离婚了就别纠缠不清。”和郁锶年一起的女人,见状,连忙上前道。

这样反而更刺激到了温悦溪。

她想也不想地冲上前,继续和女人厮打在一起。

每一掌都用尽了力气。

此刻的她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几乎是抱着要弄死对方的狠劲。

女人被他压制着,毫无反抗的力气。

郁锶年赶紧报了警,然后冲上前,捶打着温悦溪:“停手,温悦溪,我报警了!”

温悦溪像是没有听见,双眸猩红,身体发颤,只想弄死这个抢他老公的女人。

直到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才让她慢慢清醒。

她机械似的缓慢地看过去,是郁锶年在打她。

他也用尽了全力,手臂那一块都红肿出血了。

对上他那双充满愤恨的眼神,温悦溪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锶年……”她不可置信地呢喃着。

郁锶年没有看她,转身将地上的那人扶了起来,然后转过身,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温悦溪从前你还只是渣女,现在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别叫我,我嫌恶心!”

郁锶年的声音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温悦溪心脏疼的厉害,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她站在暗处,看着昏黄路灯下的郁锶年。

有一种,她这辈子都触碰不到郁锶年的绝望感。

警笛的声音响起。

温悦溪仿佛失去了所有感官,眼中只剩下郁锶年的身影。

直到一个身穿藏蓝色警服的女人,将冰凉的手铐,拷在她手上。

“你涉嫌挑衅滋事,殴打他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温悦溪被拘留了一周,才被放出来。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在街上走着。

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不一会儿,淅淅沥沥的雨便落了下来。

温悦溪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只是麻木的走着。

脑海里全是郁锶年维护别的女人的画面。

她发现真的受不了。

只要一想起,就如同被人剜心一般。

温悦溪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在了她的头上。

她动作缓慢地顺着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

是温家的管家。

管家恭敬地站在一旁:“温总,我来接你回家。”

温悦溪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管家又重复了一遍:“我来接您回温家。”

温悦溪眼神空洞,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管家再次出声:“温总,你是还想和郁锶年先生在一起吧?”

这句话如同闪电一般击中了温悦溪。

她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色彩和生机。

“温总,您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拥有了足够的权力,您才能真正地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把那些您想留的人,牢牢地留在身边,比如郁锶年先生。”

温悦溪猛地转过头,望着她。

管家见到她的反应,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温总,请上车吧。”

……

郁锶年这几天忙的跟个陀螺似的。

温悦溪那天打的是他的一个合作方。

郁锶年给她付了医药费,亲自陪护。

前前后后让利了好几个点,才拿下这次的合作。

回到家时,已经累瘫了。

心底对温悦溪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他揉着发痛的额角。

门铃被敲响,郁锶年打开门,就见到一脸高兴的苏霆。

“锶年,我回来啦!送你一个东西。”苏霆的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

毛发洁白如雪,眼睛如同两颗璀璨的蓝宝石。

饶是没养过猫的郁锶年都觉得可爱极了。

苏霆握住它的小爪子跟郁锶年打招呼:“这是郁锶年,以后就是你爸了。”

郁锶年微愣,立刻明白了什么,他犹豫道:“我没养过猫,可能养不好……”

苏霆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猫猫很乖的,你一个人在这冰冷豪华的大别墅里多孤单,再说,我出去拍戏的时候,它还可以陪着你。”

苏霆是知道郁锶年的性格的,要是养了的话,绝对不是不负责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怕郁锶年一个人待着心理上出了什么毛病。

他虽然表面没什么事,但终究是遭遇了一场不幸福的婚姻。

他又要经常外出,不能时刻陪在他身边,想着给它找个聊天的伙伴也好。

郁锶年看着苏霆那期待的眼神,和乖巧的一声“喵”,心一软,最终同意了下来。

“那好吧,我试试。”

郁锶年接过猫猫,轻轻抚了一下,果然很乖。

两人简单的用过晚膳后,窝在了沙发上看着电影。

郁锶年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了听。

苏霆的脸色顿时如调色盘一样精彩。

“什么情况啊这是,温悦溪发疯了?”

“她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阴暗面啊。”

苏霆拍桌而起,看向郁锶年的眼神中透着坚决:“要不我找人弄她吧。”

郁锶年连忙摆手,说道:“别!温悦溪虽然没了温氏集团,但她是温家人啊。”

温家两个字,让苏霆心底的怒火,稍稍熄灭了一些。

温悦溪是温家大房的私生女。

虽然不讨温家人喜欢,但也靠着自己,生生在商场上杀出来了一条血路。

温家人对她已经慢慢改观了。

最主要的是温家的背后,有那位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姐。

那可是权贵中的权贵,豪门中的豪门,金融圈最不能招惹的活阎王。

一个上能送自己父亲去吃贪污受贿的牢饭,下能手起刀落肃清叔伯党,不留半分情面,冷心冷清的人。

温悦溪的小姑姑——温菀。

苏霆光是想起之前宴会上,他无意间瞥见的那双凉薄阴鸷的眼神。

至今都还心有余悸。

他的气势渐渐弱了下来:“卧槽……锶年,你说的对啊。”

说完他又嘟囔了起来:“难道就任由温悦溪那个渣女恶心你吗?”

郁锶年被他逗笑,伸出手拍拍他的肩:“没事,我可以解决的。”

郁锶年准备再次去起诉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温悦溪换号码发来的,她说她同意配合他去办完离婚的手续。

郁锶年心里一阵恼怒,第一反应就是温悦溪这次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正想拉黑她的时候。

又有一条消息进来:“这次是认真的,我同意离婚了了,锶年。”

这几个字,让郁锶年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犹豫了起来。

一边是对彻底和她撇清关系的渴望。

一边是怕她在盘算着什么。

郁锶年咬着嘴角,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复了她:“周一,民政局见,证件带齐,温悦溪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虽然苏霆很怕传说中那位温菀,但他这次说什么都要陪着郁锶年一起去。

周一那天,温度适宜,带着一丝秋日的凉爽。

温悦溪身着深色风衣,里面搭了一件衬衫裙,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千金大小姐。

她的声音温柔:“锶年,你来了。”

郁锶年微微一怔,仿佛前几日,那个颓废,暴躁,堕落的温悦溪,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苏霆看着温悦溪这副样子,不由得冷哼一声:“哟,这是谁啊?不是之前那个疯癫打人的温总吗?怎么现在又装起大小姐来了?”

“以前,怎么看不出来,温总这么会演技呢?各种人设在线切换啊,温总考虑进娱乐圈吗?未来的营地说不定就是你。”

温悦溪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很多,但是这次我是想来给锶年,他想要的生活。”

苏霆双手抱胸:“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苏霆全程都防着温悦溪,生怕温悦溪和郁锶年有什么接触。

直到两人去了办理窗口。

签字前,温悦溪突然开口:“锶年,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郁锶年听到这句话,身体紧绷,一下子警惕起来。

温悦溪看着这副防备的姿态,心中一阵苦涩,没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手续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拿到了那两本离婚证,郁锶年才松了一口气。

出来后苏霆立马围了上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离开的时候,苏霆转头,看着温悦溪,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前妻姐,再见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打扰我们家锶年。”

在他们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

温悦溪却突然喊了一声:“锶年。”

郁锶年停下脚步,缓缓回头,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温悦溪,嘴唇微微颤抖着,最后,她只说了两个字:“再见。”

郁锶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和苏霆一起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温悦溪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黑的眼眸中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拿到了离婚证,郁锶年觉得日子都轻松了不少。

公司也在慢慢的走上坡路。

他还抽空回了一趟鹿城,去看了父母。

父母见他状态好,这才放郁锶年回来。

温悦溪自从拿离婚证那天后,也没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郁锶年还接触了一个最新医疗器械的项目,利润很大。

和对方交谈的也很愉快,就差今晚的饭局,就敲定了。

饭局定在一家高级酒店。

郁锶年和合作方谈判的很愉快,最终方案被敲定。

余经理笑着说:“郁总监,现在这时代还真的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郁锶年也保持着得体的笑:“我已经离婚了,不是温氏集团的郁总监了。

余经理愣了一下:“对对对,看我这记性。”

郁锶年很快将话题揭了过去。

酒过三巡,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结束的时候,郁锶年隐隐感觉到一阵头晕。

起初,他以为是今晚的酒度数太高,他喝多了缘故。

可直到回到了酒店,他才觉得不对劲。

身体都轻飘的不行,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

整个人都像被丢到了火海中。

他想喊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软绵的不行,细若蚊蝇。

他拿出了手机,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

郁锶年意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恐惧。

他想努力保持清醒,却发现意识在一点点的沉沦。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如同鬼魅一般,缓缓地抚上他的脸颊。

玉扳指冰凉的触感,让郁锶年浑身一颤。

如同沙漠里即将渴死的人,被人赏赐了一碗冰水。

他忍不住地贪恋。

迷迷糊糊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郁锶年颤抖着伸出手,想靠近她:“帮我。”

然而女人却无动于衷。

郁锶年又说了很多,声音断断续续的。

女人都没有反应反应。

郁锶年难受的厉害,话也快说不出来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理智开口道。

“我很有钱的,你帮我好不好,我包你,我不是乱来的,我很干净。”

黑暗中,郁锶年似乎听见,那个女人笑了一下,声音很轻。

郁锶年看不清她的的面容,但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息在逼近。

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恐惧与不安在心中疯狂蔓延。

下一秒,他的唇便被堵住。

手指也被紧紧扣住,无法动弹分毫。

郁锶年感觉自己就像海浪上不断幽浮的木板。

飘飘浮浮,只有被海浪推着前进。

这一夜是满室的声色欢宴。

翌日,晨光刺破了朦胧的旖旎。

郁锶年醒来时,浑身散了架似的,他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房间里没有其他身影,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甜腻气息,昭示着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昨晚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上涌,郁锶年脸色不太好看。

没想到昨晚的合作方,会把那些肮脏的手段,使到他身上。

想到昨晚那个女人,郁锶年眸光一冷。

他连忙查看房间内的东西,却发现对方什么都没留下。

房间也像是被打扫过的。

这是有备而来?

郁锶年气笑了。

他拿起手机,发现手机上已经有信号了。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帮我查一下,昨晚我房间门外的监控。”

助理连忙道回道:“好。”

郁锶年去洗了个澡,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色黑的不行。

他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痕迹,没有一处好皮肤。

想到昨晚夜里,耳边不断传来低沉暗哑的女声。

饶是郁锶年这种很少爆粗口的人,都忍不住想骂一句。

倒不是他保守。

只是跟一个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发生了关系。

郁锶年心里是不能接受的。

洗完澡出来后,助理的电话也打了过来:“酒店那边说昨晚监控坏了,查看不了。”

郁锶年一双眸子,顿时冷若冰霜:“知道了。”

他闭上了眼睛,拼命压抑着身上的怒意。

出了酒店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做检查,吃了阻断药。

苏霆收到他发来的消息的时候,吓得不行:【报警了吗?】

郁锶年:【对方有备而来,监控都删除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对方还能反手告我碰瓷诬陷。】

苏霆气的牙痒痒:【靠,这帮老东西。】

想到什么苏霆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赶紧回忆一下,昨晚有没有看到闪光灯之类的,拍照的声音。】

郁锶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个圈子里,屡见不鲜的肮脏下作手段。

拍下了一个人的照片,就等于拿捏住了一个人的命脉。

郁锶年回复他:【意识太模糊,我不太记得,但余经理肯定还会联系我,我会想办法搞清楚。】

郁锶年猜的不错,当天下午,余经理就联系了他。

“直接说条件吧。”郁锶年开门见山道。

余经理笑了笑:“郁锶年先生果然是爽快人,这个项目我我觉得您可以再让出三个点,您觉得呢?”

“三个点?”郁锶年有点想笑。

余经理用吃绝户来形容都不为过。

“抱歉,我拒绝,最多让利一个点。”

“如果不能接受,那就不用谈了。”郁锶年声音很冷。

余经理笑了一下:“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凡事都好商量,我手里有一些照片,相信郁锶年先生会感兴趣的。”

郁锶年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芒。

他猛地掐紧了手心,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做错事的又不是他。

受害者不能一直被胁迫。

余经理见郁锶年的样子,以为拿捏住了。

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

郁锶年的心弦都绷得更紧了。

一些不堪入目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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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锶年攥紧的手放松了下来。

那里面的人不是他。

余经理脸色也看起来了起来,打了个电话过去:“你敢骗老子,我他么……”

还没骂完,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我没兴趣欣赏这些,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郁锶年拎起包就想走:“故意下药,猥亵未遂,罪名可不小。”

余经理慌了,将郁锶年拦了下来,脸上堆着歉意的笑:“有话好好说,你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如……就算了吧……只要你同意,我愿意让利你……”

郁锶年声音凌冽:“不用了,我不希望我的合作方是你这样的人。”

“你!”余经理大怒:“郁锶年,我念在你是一介新起之秀,给了你几分面子,你还真以为我怕你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得罪了我,你以为你能在这个行业里走多久?更何况你还是个刚有点起色的小老板,你最好想清楚了。”

余经理每一句话都带着傲慢和不屑。

郁锶年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老板怎么了?在这个行业里,靠的是实力和智慧,不是先后。你以为用这种低级的手段就能让我屈服?至于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郁锶年的声音铿锵有力。

余经理被他回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余经理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郁锶年,你会后悔的!”

郁锶年丝毫不为所动:“后悔?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昨晚的事情我会彻查到底,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郁锶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余经理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怨毒地盯着他的背影。

想着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得到教训却是他。

余经理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大的男人静坐在正中央,逆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旁边是数名黑色衣服的手下。

还没等看清,身上就传来一阵拳打脚踢。

余经理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发出凄厉的求饶声:“你们是什么人,要钱还是要权,我都给,饶我一命。”

“把你前天晚上做的事,老老实实交代出来!”

余经理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没做什么……”

下一秒,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余经理的手指被削断了一根。

他的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余经理低声求饶间,看到了主位上的女人慢慢走了过来。

待他看清楚女人的面容时,心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犹如看到了从地狱爬来的撒旦。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余经理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将那一晚的对郁锶年做的事情,全盘托。

“我……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知道错了,菀姐你饶了我吧。”

“菀姐,你放过我吧。”

……

郁锶年一整晚都在整理收集到的证据。

第二天,他去警察报案的时候,却被告知余经理已经自首了。

郁锶年满脸莫名。

想不通余经理竟然会自首。

他昨天的态度明明还嚣张的不行。

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吧?

了解了一番后,郁锶年出了警局。

脑海里一团乱麻。

余经理想安排个女人和他睡觉,拍下他的照片威胁他。

但那个女人和别人睡了,骗了余经理。

但那一晚,他确确实实和别人睡了……

所以,他睡的人是谁?

他脑袋阵阵发疼,给助理发了个消息去查。

在两天后的一个上午,终于有了眉目:“先生,查到了,是酒店里的一个女服务生。”

郁锶年揉了揉眉头,轻声道:“给她三十万,以表示歉意。”

本以为这件事就落下帷幕。

但助理再次来报:“先生,那个女服务生,要求见你一面。”

闻言,郁锶年揉眉头的手顿了一下。

他思忖了几秒,还是同意了下来。

他喜欢一次性把事情解决清楚。

酒店包厢内,灯光柔和。

郁锶年一袭淡紫色西装,别有韵味。

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引人遐想。

偏偏他有着一双清淡的眸子,不笑的时候冷冽逼人。

这时,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名清秀的女服务生走了进来。

她目光落在郁锶年身上的时候,眼底有瞬间惊愕。

助理恭敬道:“先生,这就是那位女服务生,叫苏欢。”

苏欢看起来还像是个女大学生,她有些拘谨:“你好……”

郁锶年微微抬头,目光清冷地扫了她一眼,声音平静:“抱歉,那天晚上我特殊情况,三十万不够的话,我给你一百万补偿。”

苏欢连忙摆手,急切地说道:“不……不我不要钱。”

郁锶年蹙起了眉头,眼带着疑惑。

“我想呆在你身边,可以吗?”苏欢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不行,那晚只是一个错误。”郁锶年毫不犹豫地拒绝。

苏欢似乎是被伤到了:“我没有别的男人,你是我第一个……我想照顾你。”

这番话让郁锶年都愣住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苏欢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心中有些疑惑,这真的是那天晚上,那个霸道又强势,很是主动的女人吗?

反差有点大。

见郁锶年似乎是在犹豫,苏欢继续道:“别不要我,我会对你好的……”

看着苏欢一副纯情女大被感情狠狠伤到了的画面,郁锶年觉得头疼。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对方那惨兮兮的样子,他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这是自己造的孽。

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想明白了。

最终,郁锶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跟着我吧。”

苏欢顿时喜出望外,小虎牙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可爱。

郁锶年原本以为苏欢是个麻烦。

但他没想到,苏欢听话的不行,很有分寸感。

在他忙的时候不会打扰他,在他因为工作烦躁的时候也会分忧解愁。

这机灵的脑瓜子,郁锶年都觉得她当一个服务生都屈才了。

苏欢垂下眼眸:“我大学就退学了,我家庭不好,还要供弟弟妹妹上学。”

这下子直接让郁锶年的愧疚加倍了。

直接让她在身边做女助理,他亲自教她。

苏欢很努力,听不懂的都会去学。

学得也很快,工作上基本没出什么岔子。

郁锶年满意的不行,他突然get到了苏霆说的养成系的快乐。

没多久,郁锶年包养了一个年轻的金丝雀的消息,在圈内传开了。

据说郁锶年喜欢的不行,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甚至还有更离谱的。

这消息也到了温悦溪这边。

书房内。

温悦溪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在看到屏幕上关于郁锶年和苏欢的消息时,彻底爆发。

“啪!”她将所有的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起,书房内一片狼藉。

温悦溪站起身来,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锶年,你怎么敢!”

强烈的醋意和嫉妒如同汹涌的潮水要将她淹没。

温悦溪浑身的怒意快要抑制不住了。

锶年怎么能找其他女人!

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锶年原谅她了,故意找了一个和阮斯齐一样身份的来气她。

锶年还在意她的是不是?

这个念头在温悦溪的脑海里不断盘旋,让她更加焦躁不安。

温悦溪猛然站起身,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见锶年。

刚出门,就被管家拦了下来。

管家一脸焦急地说道:“温总,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温悦溪狠狠地瞪了一眼管家:“让开!”

管家连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温总,我知道您心里难受,但你一定要为了长远考虑啊,老爷子最讨厌这些儿女情长,为了家主之位你只能忍啊。”

这番话,让温悦溪停下了动作。

温家接她这个不受宠的私生女回来,也是因为老爷子要不行了,家主之位让各房虎视眈眈。

除了她有能力和温菀争一争,其他人都没什么戏。

“温总,你成为温家的家主之后,郁锶年先生必然也是你的,你想让他身边有谁,他的身边就只能有谁。”

温悦溪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握起拳头。

最终,她转身去了去拳击室。

“嘭嘭嘭!”沉闷的打击声在室内不断回荡。

温悦溪用拳头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和痛楚。

……

一转眼,已经入冬了。

苏欢也在郁锶年身边呆了两个月了。

她安分守己,体贴听话。

还会时不时地给郁锶年制造惊喜,带他去体验各种他从前从未体验过的娱乐活动。

各方面都让郁锶年满意的不行。

这天下班后,苏欢带他去了一家新的酒吧。

说是店主自己原创调出来的酒,独一无二。

郁锶年喝了几口,果然和别处不同。

比烈酒更要淡一些,比果酒又要更有味道一些。

怪不得能这么火爆。

“哥哥,你喜欢听歌吗?我新写的一首歌,想送给你。”

苏欢轻咳了一声,耳朵微微泛红。

郁锶年摇晃着酒杯,浅笑了一下:“好。”

苏欢身着简约的白色长裙,抱着吉他,在变幻的灯光下微微飘动,仿佛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郁锶年微微歪着头,一只手托着下巴,迷蒙的眼中满是欣赏。

渐渐地他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恍惚间,他好像躺回到了柔软的床上。

一阵冰凉、轻柔的触感传来。

在他的脸上、鼻梁、唇部、似有若无地触碰着,缓缓向下。

激起他一阵战栗。

郁锶年微微蹙眉,下意喊了一句:“苏欢。”

脖子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一下。

郁锶年察觉不适:“苏欢,别咬这么重。”

话音落下,温菀某地猛地燃烧浓烈的占有欲。

她似乎是被气笑了,猛地攫住他的下巴,声音冰冷:“郁锶年,你最好看清楚,我是谁!”

下巴处传来的痛感,让郁锶年朦朦地睁开了眼睛。

“你是……你不是苏欢……”

“松手,滚!”

温菀眼眸微眯,嘴角的笑更冷了:“郁锶年,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郁锶年是在上午才醒来的。

他呆愣了好一会。

他又和别人睡了。

而且这一次不是苏欢。

昨晚不像上一次,他隐隐约约还是有些印象的。

想到昨晚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郁锶年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什么你又和别人睡了!”

回家后,苏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嘴巴都张成了o形。

郁锶年表情一脸复杂,点了点头。

苏霆忍不住拍拍手:“锶年,你最近桃花有点旺哈。”

郁锶年:“……”

“话说,这两个跟你前妻比起来,哪个好?”苏霆突然发问。

郁锶年:“……”

“说说嘛。”苏霆用肩膀推推他。

郁锶年头开始痛了:“不知道,都一个样。”

苏霆才不信:“怎么可能一样!虽然是一样的东西,但是,体验,感受方面,有很大差异的好嘛,我跟你说,我在国外……唔!”

郁锶年见他又要开始讲那些孟浪的往事,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苏霆眨眨眼,眼神示意自己不说了。

郁锶年松开了手,刚想说什么。

手机叮咚响了起来。

他查看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他以为是垃圾信息,刚想清除。

在看到内容时,顿时愣住。

“怎么了?”苏霆凑过来看了一眼。

短信上的内容是:【睡的人都能认错,蠢。】

“这什么意思啊?”苏霆连忙问他。

郁锶年这会也处于怔愣中。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都明白了一个事情。

他那晚睡的不是苏欢!

两个小时后。

郁锶年将两次的感觉大致地描述了一下。

苏霆严肃了起来:“根据我的分析,你两次睡的绝对是同一个人,没错了。这个姐藏的够深的,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

郁锶年心下涌起一股不安。

刚才,他查了一下这个号码,什么都没查到。

他抿了抿唇,回了一条信息过去:【你是谁?】

十多分钟了,对面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苏霆脸色难看了起来,猜测道:“该不会是温悦溪吧?”

郁锶年立马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是她。”

苏霆哦了一声:“锶年,你很懂?”

眼看郁锶年即将投来死亡凝视。

苏霆立马打住,轻咳了一声:“说正事,说正事。”

郁锶年脑海里搜寻了一圈,都没一个锁定对象。

苏霆摸了摸下巴,犯了难:“那怎么办,她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和案板上的鱼肉有什么区别,而且对方竟然两次都抹掉监控记录,可见身份不一般。”

冷静下来后的郁锶年轻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反其道而行,揪出她。”

苏霆眼睛亮了一下:“锶年,你想怎么做?”

郁锶年简单说了一下计划:“她知道我的踪迹,她不出来,我们就逼她出来。”

他拿出了手机,找到刚才那个号码,又发条了一条消息过去:【你的服务很好,再睡一觉怎么样?】

原以为对方也要等十几分钟后才会显示已读。

没想到,对方的状态栏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诶,她在线的!”苏霆激动了起来。

郁锶年嘴角也隐隐带着笑。

但过了几分钟,对方都没有回复。

郁锶年咬了咬牙,决定下一剂猛药:【明晚,众生入色酒吧,你不来的话,我找别人也是一样的。】

隔着屏幕,郁锶年都能感觉到她咬牙切齿的语气。

郁锶年对那两次的事情,还是有些事情的。

他能感觉到那个人骨子里有种很强的占有欲和强势。

情到深处时,都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里。

郁锶年能感觉到对面是个年轻女人。

并且身材还很好……

“锶年,你怎么不回她了?”

苏霆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醒。

郁锶年轻咳了一声:“先晾着她,这样效果更好。”

苏霆恍然大悟:“哦!锶年,你什么时候学会欲擒故纵这一套了,是不是和苏欢妹妹学的啊?”

“这是生意场上常见的手段,别瞎想。”

郁锶年拿起一个软绵绵的抱枕扔了过去。

苏霆被砸中,笑声却没有停下:“我才不信,快说,苏欢妹妹都教你了一些什么套路,简直可以和我一较高下了哈。”

两人闹在一团,雪白的猫咪围着他们转,温馨又快乐。

……

众生入色酒吧,今晚的玩法很特别,需要佩戴面具。

郁锶年身着黑色高定西装,手腕还带着一块限量版手表。

给本清冷的气质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苏霆一身藏青色西装,凑近他,轻声说道:“锶年,你今晚这身装扮,肯定能把那个人引出来。”

郁锶年嘴角挂着笑,余光却在扫视着四周:“希望不是白来一场。”

他们两个很养眼,很快就有不少女士凑上前来。

一个戴着蝴蝶面具的女人端着酒杯来到郁锶年面前:“这位先生,可否赏脸喝一杯?”

郁锶年俨然一笑:“当然可以。”

两人碰杯,聊了起来。

女人很是幽默风趣,郁锶年被逗笑了好几次。

他漫不经心的一笑帅的如同暗夜精灵,风情乍现。

这一幕尽数落入不远处的温菀眼中。

“啪!”手中的玻璃杯被她捏碎。

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沉冷气息,让几个手下后背发凉。

在看到郁锶年身侧的女人,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

温菀再也无法忍受,迈着大步,朝郁锶年走去。

郁锶年几乎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下一秒,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郁锶年心脏猛地剧烈跳动。

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就是那个他要找的那个女人!

郁锶年身侧的女人不满起来:“诶,姐姐,先来后到,这是我先……”

话都还没说完,她就被人带了下去。

温菀一双眸子至始至终都在郁锶年的身上。

她的身影,朝着他步步逼近。

直至郁锶年退无可退。

他宽大的手掌搂住了女人的腰肢,一双清冷眸子里染了几分醉意。

“这位美女,你好。”

温菀咬牙,眼中的怒火与欲望交织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郁锶年笑了:“我当然知道,我就是在等你。”

温菀挣脱开,将他搀扶起让他自己站稳。

郁锶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炽热气息,以及那种因为吃醋而升起的占有欲和愤怒。

郁锶年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侧过头俯耳过去。

他薄唇轻启:“那两晚,都是你吧?”

几乎是瞬间,温菀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几乎完全崩溃。

她死死盯着郁锶年,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郁锶年,你知道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郁锶年却笑得更加灿烂。

他找对人了。

温菀的步伐急切,扶着他往里面走去。

郁锶年对着身后的苏霆比了一个手势。

苏霆会心一笑,连忙回了手势,表示收到。

刚想让带来的人动手时。

却被几个人拦住:“先生,请不要做无用的工夫。”

……

另一边的套房内。

郁锶年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还是有些无措的。

这是他第一次清醒时,面对她。

温菀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怎么不继续了?你刚才的那股劲去哪了?”

她很淡定的问着,还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郁锶年心中一紧:“谁怕了?”

男子汉大丈夫,这种事他会怕?只有他愿不愿意。

他的眼神地往门口瞟了瞟。

苏霆怎么还没来?

温菀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慢悠悠戳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你的好兄弟来不了。”

郁锶年立马看向她,蹙眉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他的担忧与焦急都写在脸上。

温菀睨向他:“放心,他没事,只是被一些小事情耽搁了,暂时来不了。”

听到她的话,郁锶年心里放心了一些,毕竟她的身份可不简单,没必要骗他。

郁锶年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缓过劲,温菀就朝着他靠近,声音低沉暗哑:“但我们该办正事了。”

郁锶年心下大骇,是什么事不言而喻!

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待,他可不想和温悦溪一样真的在外面找女人专门做这种事。

郁锶年清了清嗓子:“你先去洗个澡,身上一股酒味。”

温菀看了他许久,才沉笑一声,往浴室方向走去。

听到浴室门“啪嗒”一声合上。

郁锶年立刻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握住门把,用力一拧,门却纹丝未动。

郁锶年加大了力气,门都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温菀的声音:“需要要我帮你开门吗?”

郁锶年登时瞪大了眼睛,身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住。

他缓缓地转过头,对上了温菀那双淡淡的眼神。

她仿佛在欣赏着自己的猎物落入陷阱后的挣扎。

“我出去透个气……”

温菀直接拉过他,一步步向他靠近。

郁锶年一直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退,一个踉跄,就躺在了大床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女人就朝他扑了过来。

郁锶年被迫贴着他,能感受到女人扑通扑通的心跳。

他激起背脊一片细小的疙瘩。

“等一下……你这个女人能不能矜持一点?”郁锶年急忙道。

“呵。”女人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温菀看着他,眼底的欲意明显,在他身上乱动。

郁锶年瞪大了眼睛:“你再不放手,我可动手了。”

温菀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吻了下来。

吻的热烈,像是要把他吞噬一般。

郁锶年从那热烈的亲吻中挣脱出来,匆匆下了床:“就没见过你这种这么强势的女人,但至少你也得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吧?”

温菀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整个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郁锶年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许久后,温菀微微抬头,凤眸紧紧盯着他:“你真的想看?”

郁锶年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然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知道要负责,但起码我也得看看我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温菀像是被他的什么话取悦到了,笑了笑。

她纤细手指慢慢伸向脸上的面具。

整个过程像是被调慢了速度。

郁锶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手,心跳也越发加快。

当看清她的面容时,郁锶年心神猛的一震,惊愕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前女友?

郁锶年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竟然是他曾经在国外读书时,交往不到一个月的前女友。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郁锶年已经记不清了。

那个时候,他正直叛逆期,心情不佳,正好遇到了她。

只记得她是一个很乖巧,还很听话的女孩子。

怎么跟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温菀看着他那惊愕到近乎失态的模样,笑笑:“怎么了,哑巴了?”

郁锶年心中五味杂陈,看着眼前这张如白玉般无暇,宛若仙女的脸。

一时之间,所有的话像是被堵在了喉咙里。

温菀冷笑了一声:“不记得我也没关系,不是说,包养我吗?来,我伺候你。”

说着,她开始做刚才未完成的事情。

甚至比刚才更急切。

郁锶年回过神,很轻松的推开了她。

毕竟,他现在是清醒的。

“我记得你。”

两个人就怎么站着。

千钧一发之际,急促的铃声划破了一触即燃的气氛。

铃声在安静得只剩下两人沉重呼吸声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温菀皱了皱眉头,理智被这铃声强行拽回了几分。

松开了他,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郁锶年看见她的面色都沉了不少。

挂断电话后,温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冷冷道:“走吧。”

说完,她朝门口走去。

临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把你身边那个小白脸,弄走。”

语气低沉不容置喙。

直到她离开,郁锶年的心还是一团乱麻。

……

二十分钟后,郁锶年找到了苏霆。

“苏霆,你没事吧?”郁锶年紧张地问道。

苏霆也将他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了一遍:“你没被那个女人怎么样吧?”

郁锶年看向他:“你想什么呢,我能被一个女人怎么样?”

苏霆嘿嘿笑:“毕竟你还是挺纯情的,那回家说,回家说。”

回到家后,苏霆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声音有些发颤:“锶年,那个女人是温菀。”

郁锶年瞬间怔住。

在国外的时候,都是用的英文名字。

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女人就是温菀。

苏霆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就是温家背后的那位大姐大,传说中是个冷血冷情的女疯子,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霆都快急死了。

郁锶年只好全盘托出,和温菀的事情。

苏霆听完后,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苏霆激动道;“兄弟,你这情史够丰富的哈,深藏不露。”

郁锶年扶额,一言难尽:“她现在让我把苏欢弄走。”

苏霆劝道:“弄走吧,弄走吧,他的手段我都害怕,为了苏欢妹妹的安危,先听话的,你要是实在喜欢,你偷偷养着呗。”

郁锶年被他的话弄的哭笑不得。

他可不想和某个人一样。

第二天,郁锶年找到了苏欢,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调她去其他地方,其他什么都不变。

苏欢身体猛地一震:“为什么要我离开,是我还不够听话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眶也开始泛红,就像一只被主人无故抛弃的小宠物。

郁锶年将目光投向窗外:“这是公司的安排,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苏欢着急地走到他的身边:“哥哥,我知道我可能还有很多不足,但是我可以改的。你不要把我调走好不好?我不想离开你。”

郁锶年最终还是心软了,同意了苏欢继续留在他身边做助理。

但他把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清楚了。

接下来的日子,郁锶年不管去哪里都会碰到温菀。

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习惯。

温菀甚至已经登堂入室和他同居了。

没有任何技巧,全靠她不要脸皮。

郁锶年怎么也想到,他还能过上这种两人一猫的幸福生活。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郁锶年陪苏霆去领奖,回来的时候,苏霆随口问了一句:“你和温菀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郁锶年也说不上来。

说是男女朋友,可她似乎没有表达过这方面的意思。

说不是吧,她似乎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他。

就连郁锶年这种对温家有心理阴影的,都挑不出来错来。

温菀和温悦溪不一样,他们的爱也不一样。

跨年这天,温菀陪郁锶年去看了电影。

家里明明有影院,但温菀硬是要拉着他去电影院看,说要体验一下约会的感觉。

郁锶年在手机上跟苏霆吐槽着,苏霆回复:【兄弟,她该不会在体验年少时没和你做过的事情吧?恋爱脑无疑了。】

郁锶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温菀会和恋爱脑这个词搭上边。

刚要回复,一只纤细的手就夺过了他的手机,与他十指相扣。

温菀不悦道:“约会的时候,不要干跟约会无关的事情。”

郁锶年:“……”

这场电影是个爱情故事,男女主最后没有在一起,郁锶年觉得可惜。

温菀将怀里的猫猫举到他面前,一边晃着猫猫的小爪子,一边学着猫猫的语调:“喵呜,爸爸不要哭啦,哭花脸就不好看喵,明天让妈咪收购影视公司,拍续集,让他们在一起。”

郁锶年原本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破涕为笑。

他伸出手轻轻地打了一下温菀:“你就只会这一招了。”

鹅绒大雪飘落在两人身上。

她和他在雪中拥吻,暮雪白头。

直到各自都呼吸不过来,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她刚想说什么,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温菀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将猫猫塞到他的怀里。

郁锶年有些莫名地接过。

温菀冷声道:“锶年,最近这段时间很忙,我不经常过来了。”

郁锶年没多想,随意哦了一声:“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他下意识觉得这可能她要离开的借口罢了。

没关系,他玩得起。

温菀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郁锶年没去看他的背影,握着猫猫的爪子,浅笑着掩饰内心的落寞。

回去的时候,郁锶年碰到了好久不见的人。

阮斯齐。

阮斯齐跟以前相比变了很多,素颜朝天,憔悴尽显,身材臃肿,手里还拿着一个报告单,好像刚从医院回来。”

“好久不见啊,郁总监。”阮斯齐笑着跟他招呼。

郁锶年只点了一下头,没有要和他多待的意思,抱着猫猫就要离开。

阮斯齐摸着肚子,不甘心道:“郁总监,温总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郁锶年停下脚步,回头,脸上也带着笑:“我和温悦溪离婚了,她怀孕了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

郁锶年站在漫天大雪里,就像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里的娇艳玫瑰,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美。

依旧是阮斯齐记忆中厌恶的,矜贵又孤傲的气质。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他心中的怨恨攀升。

郁锶年平静地看着他:“祝你们一家三口甜蜜。”

阮斯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你……你不在乎温总了?”

郁锶年目光坦然:“早在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放下了,所以你不用来试探我了。”

听闻,阮斯齐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愣愣的站在那里,他现在才意识到,郁锶年早就不爱温悦溪了。

郁锶年没再理会他,抱着猫猫径直离开了。

阮斯齐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身上,他不自觉地攥紧手里的报告。

他为了温悦溪,浪费了大好青春,落得一个声名狼藉的下场。

阮斯齐喃喃自语道:“我到底为了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风雪声。

这天后,温菀没有来过郁锶年的家里。

也没有和郁锶年联系。

仿佛之前的相处都是郁锶年做的一场梦而已。

苏霆见郁锶年郁郁寡欢,关心道:“最近温家不是动荡的厉害吗,温菀和温悦溪斗得很厉害,说不定她是不想牵扯你进去呢?”

郁锶年垂眸,没有说话。

或许吧。

他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温菀就能左右她的情绪了。

……

最近圈子里最热闹的话题,就是温家的八卦新闻了。

郁锶年就算不刻意去关注,也能从身边的人口中知道。

温悦溪占据了上风,都在传她就是下一个温家的家主。

郁锶年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在初春。

父母被意外停职,苏霆也陷入了重大风波。

就连他的公司好几个合作方都集体违约。

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绝对不是巧合。

当查到这背后的一切都是温悦溪的手笔的时候。

郁锶年心中一股怒意升起。

他咬了咬牙,犹豫再三,最终决定去找温菀。

郁锶年找了她几天,在第三天的时候,她才同意见他一面。

咖啡厅内。

郁锶年看着她,不禁微微一怔,他瘦了很多,本就是一副清冷的长相,现在看着更加。

郁锶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想先见她,明明威胁她的人是温悦溪。

或许是想她了吧,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

郁锶年深吸了一口气:“温悦溪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温菀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冰冷又疏离。

郁锶年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可以联手……”

还没说完,就被温菀冷漠地打断:“你能帮我什么?”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眼中满是不屑:“身体上的帮助吗?可惜,那种事我已经腻了。”

郁锶年的愤怒和屈辱涌上心头:“温菀……你。”

温菀冷笑一声:“更何况,还是我的好侄女睡过的男人,我嫌脏。”

郁锶年的身体不可控制地发抖,用尽全身力气也只锤在了桌子上。

他什么话都没再说,快步离开了。

皮鞋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哒哒”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温菀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她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极力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

锶年,对不起。

郁锶年失魂落魄的走在街头,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失去了色彩。

模糊又暗淡。

寒风呼呼地着,郁锶年脑海里都是刚才温菀说的那些话。

郁锶年忍不住骂自己真蠢,在感情上栽倒了两次,还都是温家的女人。

眼眶突然酸胀。

温悦溪他可以放弃,温菀他也照样可以放弃。

郁锶年在苏霆又差一点出事后,终于忍不住找上温悦溪。

他没想到之前卖掉的港湾壹号别墅,又回到温悦溪的手里。

温悦溪坐在沙发上,坐姿优雅闲适,像是等待一个不听话的宠物迷途知返。

郁锶年深吸一口气:“温悦溪,我们谈谈。”

他的声音虽然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温悦溪面容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先陪我吃饭吧,不急。”

主动权在她的手上,郁锶年只能配合。

郁锶年敏锐的察觉到了,温悦溪的身上的穿着和他给她买的那件裙子一样。

扣子的花式都都一模一样。

餐桌上,也是曾将两人约会时经常点的菜品。

郁锶年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只觉得如鲠在喉。

一顿饭的时间,格外漫长,温悦溪似乎心情很好,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给他说着以前的事情。

郁锶年味同嚼蜡。

终于,吃完饭后,郁锶年放下餐具,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身边的人?”

温悦溪看着他,嘴角缓缓上扬:“回到我身边。”

郁锶年豁然站起身,动静很大,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你在说什么?不可能!”

温悦溪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依旧保持着一份温柔的笑:“过去的确是我做错了,现在拨乱反正,锶年,我们重新开始。”

郁锶年只觉得她现在恶心至极,他转身就想走。

身后却传来温悦溪的声音:“锶年,我很忙,你下次要是来找我,我不一定有时间。”

明晃晃的威胁。

郁锶年停下了脚步。

温悦溪笑意更深,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郁锶年感觉像被毒蛇缠绕,心底的那股恶心逼得他要喘不过气来。

温悦溪缓缓牵起他的手,轻轻地落下一个吻:“锶年,这次我会好好对你的。”

……

一周后,温悦溪带着郁锶年出现在老宅,当众宣布两个月后举行婚礼。

温家人脸色都变了:“悦溪,你……这个男人之前还害了温氏集团,你……”

“之前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锶年,他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

她看着郁锶年目光满是柔情:“幸好,锶年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郁锶年心里一股恶心上涌,面上却平静如水。

温悦溪这话一出,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她可能是下一任家主。

忽然,郁锶年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他下意识望去,看到了温菀那双充满戏谑和讽刺的眼神。

温悦溪和他十指相扣,带着他朝温菀走去。

“锶年,叫小姑姑。”

温菀的凤眸死死地盯着那只和郁锶年十指相扣的手上。

目光冰冷刺骨。

郁锶年抬头看着她,平静地说了一声:“小姑姑。”

话音刚落,温菀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一拳。

“小姑姑,锶年叫你。”温悦溪嘴角勾起。

温菀移开了目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侄婿,客气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沉冷的低气压。

和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火药味。

晚饭过后,温悦溪和一众人在聊着,郁锶年觉得闷得慌,找了个借口:“我出去透透气。”

“好,老宅的后花园不错,你喜欢花草,可以去看看。”

温悦溪俨然一副好妻子的形象。

郁锶年不想和她扮演什么夫妻情深,快步离开了。

后花园内,郁锶年漫无目的的走着。

温悦溪如今都快只手遮天,他在想要不带着父母和苏霆出国算了。

可是父母年纪大了了,不太能适应国外的生活。

可难道就真的要被温悦溪困在身边吗?

他不想……太恶心了。

一只手突然牵住他的手,拉着郁锶年带到了一处假山里面。

还没等郁锶年开口说话,她的吻就落了下来,不管不顾地夺取他的呼吸。

郁锶年看清是谁之后,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她。

“不是嫌我脏吗?小姑姑这是干什么!”郁锶年胸膛剧烈起伏,那只推开她的手,还隐隐发抖。

温菀眼底好似闪过了一抹痛楚,她别开了眼:“你离开这里,不要掺和温家的事。”

听闻,郁锶年冷笑了一声,声音满是嘲讽:“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姑姑,我们现在已经没任何关系了,你是女人,注意自己的名声。”

他离开的很快。

温菀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她才笑着,似乎是被气笑了:“脾气越来越大了。”

郁锶年跑回房间时胸脯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刚想回到床上,却发现坐在他房间里的温悦溪。

温悦溪双眸冰冷,盯着他的唇部:“你嘴怎么破了?”

郁锶年脑海里飞速运转:“刚才不小心咬到了。”

温悦溪冷笑了一声,像是冰面上的一道裂痕。

她一把抓过他的手臂:“自己咬的?你当我是傻子吗?”

温悦溪伸出手指,粗暴地抹去他唇上的印子。

那动作丝毫没有温柔可言,就像在对待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郁锶年的嘴唇很快就变得发红,甚至微微肿胀起来。

他开始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温悦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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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悦溪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眼神陷入癫狂。

直到把郁锶年的唇上溢出红色的血。

温悦溪的理智才堪堪回归,松开了手。

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锶年……我……”

郁锶年厌恶地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她像一个疯子。

温悦溪被他眼底的厌恶,刺的心脏一缩。

她退出了房间,关上门时,她说:“锶年,在婚礼前,你就住在这里,不要跟任何人接触。”

从这天起,郁锶年就被彻底关在了这里。

每隔一周,温悦溪都会让苏霆和他见一面,只不过有时间限制。

不得不说温悦溪是真的会拿捏人。

眼看结婚的时间越来越近,郁锶年确实坐不住了。

他现在连手机都没有了,根本都不知道外面的状况如何。

只能想方设法从家里人的佣人口中试探出一些消息。

但作用都不太大。

郁锶年开始想办法,假意讨好温悦溪,偶然问问她的日常。

温悦溪似乎很高兴,给他的行动范围扩大了一些。

距离结婚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候。

郁锶年趁她喝醉,想查看她的电脑,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信息。

被她抓住了。

郁锶年本以为自己又会被囚禁,谁知,她只是摩挲着他手:“锶年,我不会打你,我只会打那些教唆你的人,你亲我一下,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温悦溪看着他,平静的可怕。

郁锶年忍着恶心,亲了她脸颊一口。

温悦溪就像一个瞬间被抚平怒意的小猫,蹭了蹭他的掌心:“明天,西装会送过来,你试试,比我们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还好看,你肯定会喜欢。”

郁锶年随意地嗯了一声。

婚礼当天,繁花似锦,彩带飘扬,据说这是温悦溪亲手设计的。

郁锶年穿着白色西装,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向红毯。

因为他的脚下是镣铐,行动不便,只能任由人扶着走。

婚礼上,他的亲人朋友都没有来,全都是温家的人和温悦溪的那群姐妹。

让郁锶年奇怪的是,温菀好像也不在?

思索间,他已经走到一身白色婚纱的温悦溪面前。

温悦溪目光柔和,眼中仿佛只能看得见他。

正当两人宣誓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庄重的氛围。

整个婚礼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

门被撞开,温菀,还有苏霆,等一群警察的身影,往这边走来。

“锶年!”苏霆大声喊着。

郁锶年眼底闪过一丝喜悦,就要跑过去。

温悦溪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抓着郁锶年就走。

郁锶年挣扎着,温悦溪往他手臂上注射了一样东西,他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艘船上。

冰冷而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郁锶年看着站在船头的温悦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温悦溪,你收手吧。”

温悦溪缓缓转过头:“锶年,温家我得不到了,但是我有你,你会陪着我。”

“锶年!”忽然,不远处传来温菀的声音。

郁锶年望过去,就见后方一艘轮船往这边赶来。

温悦溪瞬间紧绷起来,拖着被打了麻醉剂的郁锶年往甲板上走去。

“温悦溪你已经穷途末路了,放了锶年,温家我给你。”

温菀看着郁锶年被拖着走,双眼通红,心脏发紧。

温悦溪笑了一声:“我要温家有什么用,我要锶年!”

说完,她看着用力挣扎,不惜拼尽全力也要从她身边离开的郁锶年。

她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解脱又不甘的笑。

温悦溪眼中满是眷恋:“锶年,就像我们结婚时说的那样,生死相随,你陪着我吧。”

说完,她紧紧搂着郁锶年,坠入了海中。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郁锶年在坠入海底之前,只看了温菀一眼。

“不要!锶年!”

温菀几乎目眦欲裂,想也不想地跳入了海中。

海水不断地灌入郁锶年的口鼻,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可禁锢住他的那双手却不曾放开过。

郁锶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逝,看着不远处朝他游过来的温菀,他笑了。

可是他等不到了。

“温悦溪,我真后悔遇到你。”

在失去意识前,郁锶年虚弱地出声。

温悦溪似乎僵了一下,禁锢在他腰间的手缓缓松开。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他推向温菀的方向。

她看着温菀接住了郁锶年后。

任由自己的身体渐渐下沉,坠入黑暗。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第一次和郁锶年结婚场景。

那时候,郁锶年笑容嫣然地对她说,我愿意。

……

这天的事情一度成为了郁锶年的噩梦。

温菀和苏霆一直陪着他,看了好几个月的心理医生。

后面温菀说什么要教会他游泳。

郁锶年拒绝无效后,平静道:“我好像还没原谅你。”

温菀轻声一笑:“好,我慢慢赎罪。”

她抱着怀里的猫猫,柔声问他:“那我还可以继续当它的妈咪吗?”

郁锶年轻咳了一声:“可以。”

温菀缓缓勾起一抹笑,一手牵着他,一手抱着猫猫:“走了,去看电影。”

郁锶年皱眉:“什么电影?”

温菀揉了揉他的头:“你看哭的那一部电影,拍了续集,这次结局是好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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