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8月16日,庐山会议落下帷幕,天刚蒙蒙亮,九江庐山机场就在梳理起伏的江边,准备好了专机,把一群又一群与会者送回北京!专机一波接一波,间隔不过十五分钟,大多时候人坐得满满当当,唯独有一架,气氛和别的机舱格格不入。——窗外暴雨,机内只坐了彭德怀、他的爱人浦安修和几位贴身工作人员,还有张爱萍一人,安静得有点不真实。
飞机临时改降了济南,在宾馆里吃午饭,其他所有与会者慢慢聚过来,食堂里座无虚席,但彭德怀那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埋头吃饭,好像空气都在旁观着这一刻。雨水敲窗,空气湿润且稠密,饭菜吃到嘴里没什么味道,也没人主动过来搭话,气氛不说压抑,但疏远得让人咂摸不透。你说这事正常吗?哪怕谁多寒碜都不至于这么个场面啊!
谁要是知道上庐山那天多么热闹,气氛里还透着同僚间的亲密——而现在下来,就好像老友变陌生,战友情变成了看客神色。短短一个月,风向已变。后面发生的事其实不用多说,彭德怀在会上直接提出了意见,没讨好,没隐藏,他强调的是实事求是。可这些意见没有被采纳,相反,他成了批评的对象。从掌舵的国防部长一夜被拿下,变化突兀之快,让人心有不甘却又茫然。
回到北京,他再没出现在中南海会议里。之后参加的军委扩大会议,几乎成为他这个名字最后与军队高层交集的场合。半年之后,他让浦安修找了杨尚昆,说他不想住在这个党中央的“心脏”了,自己没有工作、中南海也没地方待,想去找点“活”干,劳动,靠双手过日子。——他说得挺直接,什么委婉都省了。
中南海怀仁堂的那一排老院子,彭德怀一住就是七年。之前他的人生几乎就是不停流转:年幼时寄食富农家放牛,入伍、转战连年,从陕北、山西、四川到朝鲜,最后新中国成立后,他才算在中南海有了个相对安稳的地方。你说他容易吗?其实许多从红军走过来的人对安稳没有明确概念,反正,到哪都是临时的家。
快搬出的那几天,黄昏时间他常常交错在永福堂门前踱步,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院墙、窗棂、园里的树,他都摸得出历史感,一桩桩往事从前脑闪到后脑,只能无声站着。东西简单收拾,除了书和几件生活用品之外,能上交的几乎都上交,上级规矩在哪,心里计较也没用。倒是那包夹带着记忆的旧物件——左轮、银元、细碎纪念品,还舍不得丢。
1959年国庆,十年大庆。前广场舞旗鼓声震天,唯独再没见到彭德怀的身影。9月30日,永福堂成了过去,吴家花园成了新家,远离了中南海,但未必觉得更自由。10月13日清晨的一通电话,打乱了他早晨的节奏,原来是毛泽东,彭德怀心头竟然升腾起不合时宜的希望——原来某些联系,哪怕你以为断了,也可能突然响起。
那天会场上,毛泽东身边围坐着刘少奇、朱德、邓小平等一堆人,谁都不是外人,但气氛里,多少夹杂点“审查”与“关切”之间的暧昧。当主席开口说,研究一下你接下来怎么学习、工作,气氛不说轻松,但也不是剑拔弩张。毛主席早已收到他写的信,说准了让他去学习、搞调研、搞劳动,最后还是劝他年纪大了,别再干体力活了。
“同意主席的话。”彭德怀答了。他说想去党校学几年,主席却只让学两年,理由倒没说得太明白。会上,有规矩,也有温情,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毛泽东其实也在等,等彭德怀“服软”还是认错,但彭德怀偏偏一句也不提。倔强的男人啊,别人能迂回承认,但他硬不来这套。
两个人都不是愿意绕圈子的人,打交道几十年,该理解的都心里有数,但偏偏这种场合,谁都不肯退。最后,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什么都没有挑明。情感的裂痕,明明看得到,但就是不说破,真有点意难平。
快六年过去,直到1965年9月,毛泽东的案头又出现一份彭德怀来信,他要去农村。主席一早看到信,倒是高兴得睡不着,打电话邀约谈话。彭德怀还说自己上午不方便,要不晚上去,结果秘书一句话顶了回去,让他上午就到。
这天,毛泽东在门口迎他,脸上的表情还带些当年相熟的亲切。“你显老了!”主席随口感叹,彭德怀胡乱笑笑,说自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话挺虚心,实际还是心里有数。主席反而哈哈大笑,其实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从信送来就彻夜失眠。
聊起公事,毛泽东说让他去大西南搞三线建设,说西南是后方战略要地,必要时还让他带兵打仗恢复名誉。彭德怀倒是充满疑虑,说做工业他外行,政策上更不懂,自己想去边疆搞农业。刘少奇、邓小平都劝他,说其实没有谁天生懂工业,都是学着摸索。
主席这回拿了主意,根本不给彭有回旋余地。他拍桌子坚持:“如果有人反对你去,让他跟我谈!”这根本没商量余地。场里静默一番,算是板上钉钉。
后来毛泽东还专门交代刘少奇、邓小平一定把彭的事安排下去,谁反对谁来找他。他一点也不开心,反而显出分外疲惫,这气氛是说不上来的压抑还是放松?谁也说不清。饭后,还是那种奇怪的疲惫,大伙散了,谈的什么心情,谁心里都有本账。
1965年冬,彭德怀到大西南。一起到任的郭万夫说,彭德怀每日不是听汇报就是下基层,办公室地图画满圈点。好多干部都以为他消极,可他比谁都拼,连开小组会都亲力亲为,怎么说也不是矫情。
三线会议上,彭德怀站起来背着手在墙上的地图指指点点,绕了一大圈后冷不丁丢下一句:“西南大三线要突出重点,集中力量干好攀枝花。”他把点、线、片说得明明白白,别人听着明白,心里佩服。谁敢说他消极怠工?
他又直接讲,毛主席最关心的就是攀枝花,他要“急毛主席之所急”,即便自己67岁了,“拼命再干几年”。话没惊天动地,但每一句都透着狠劲。台下的干部听着都热血,还是大将军的气派。
其实西南三线裙带还有争议。有人觉得彭德怀情绪消极,结果一干起来头一个冲。谁还敢说他顽固?其实他还是不服庐山会议那笔旧账,有人说他心气高,有人又觉得他认命。话都说到这里,是屈是伸?到底算不算“放下”,没个定论。
彭德怀这一辈子,功过不说,终究还是把心血全花在了国家身上。没儿女没家产,一个人扛着清苦与责任走了下来,也许他未必觉得清白才是最重要的,但——总得有个道理不是?
细细想来,这段历史里每个人都晃晃荡荡走过,有联系有隔阂,有犟有软,理不清真真假假。后来的局势往哪边倒,谁又敢说当时真能觉得自己会赢?但彭德怀那份劲头,终究留在了一代人的记忆里,没人会忘记。时代推着他走,他都没停下来。
说破天,有的人输在棋局里,有的人活在别人嘴里,有的人只剩一段往事。世事真假,你信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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