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中拿到左蓝的消息,愁得点灯熬油。
左蓝是余则成在重庆的相好,结果现在人在延安,这对吴站长来说是个危险的信号。万一左蓝是中共的人,那余则成很可能是中共派来的卧底。
但这个问题不是无解,因为军统在延安也有卧底,代号“佛龛”。戴笠之前一直想往延安安插卧底,但都没有成功,这个“佛龛”是吴敬中安插进去的,这是他的荣耀,为此他还受到过戴笠和郑介民的奖掖。但“佛龛”现在还在蛰伏期,上峰有令,不得启用。
戴笠大家都熟悉,郑介民第一回出现。这个人是蒋介石国民党十三太保之一,是复兴社特务处的副处长,和戴笠、毛人凤并称军统三巨头,不过戴笠死前,他一直被戴笠死死压制。戴笠死后,他才成为军统局局长。曾在党内利用“汰弱留强紧缩开支”的理论,大肆铲除异己扩张势力。在他的运作下,军统局后来改组为保密局,陆桥山就是郑介民的人,所以吴敬中才说“前栅栏宿猫,后篱笆走狗”。
但吴敬中为了调查左蓝的情况,还是想先秘密启用佛龛。为了保险起见,他第二天还是先打电话给军统本部,先在内部查一下。
“此人到延安,是否系我方所派……如果系我方所派,您再查一下是哪方面派的,中统?小蒋?还是CC?”
这里的“中统、小蒋、CC”是国民党内部的几个派别,之前在余则成南京接风宴那期,讲到熊长官和戴笠水火不容时,提到过国民党内部的党派之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蓝字跳转。
吴敬中这通电话,更说明了国民党内部派别林立,派系之间斗争严重,自己人还得提防自己人,各派信息不互通,效率极其低下。吴敬中想知道左蓝是不是国民党派去的,还得亲自给军统总部打电话,如果是戴笠密派,基层更是不知情,还得和戴笠本人确认。所谓三军之灾起于狐疑,国民党虽然在部队人数和装备都占优势,但一盘散沙终究难成气候。
吴敬中给军统打了电话,又让人给“佛龛”发一份电文,指示佛龛“速查一个叫左蓝的女人,五月由重庆去延安,二十五岁,有教师经历,懂外语,查明这个女人在延安的供职。尤其注意是否与天津有联系,安身为主,不必强行,祝顺利。”
很显然,吴敬中已经怀疑左蓝和余则成有过联系。但当余则成进了办公室,他又收敛起严肃,露出和蔼的笑容,调侃余则成道:“初夜比挖个菜窖都累呀!”
还是为了穆连成的好宝贝,虽然穆连成之前已经孝敬了吴站长许多,但老吴觉得穆连成不老实,还有好东西不给他。余则成建议直接吊起来拷问,吴站长却说让余则成去使美男计,勾搭晚秋,查查穆连成把好宝贝藏什么地方了。
但吴敬中已经对余则成有所怀疑,怎么还让余则成去帮他办事呢?
这正是老吴的高明之处。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太懂用人之道。倘或余则成不是共产党,那就是自己人,是他的心腹,这捞钱的脏事儿叫心腹干,自己不用出手,也不怕被检举。但让马奎和陆桥山干,自己分分钟被搞下台。但如果余则成是共党,公事上防着他,捞钱这种私事更得让他来办,等钱搞到手了,直接把余则成当成“间谍”铲除就好,到时候余则成就是说破天,也不能把吴敬中怎么样。
余则成开始一边和晚秋逢场作戏,一边观察穆连成的动向。翠平也忙个不停,太太社交也成了这部剧有趣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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