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步
最近影视剧最大的热闹之一,是空降的《折腰》爆开高走,又让长剧支棱了一回。

成为大热剧的原因当然是多重的,开篇节奏快故事性强质感佳,融合了三国元素当背景的古装剧近年来极其少见,能带给观众新鲜感,再加上被积压期间无限拉高的观众期待值等等,都成了《折腰》火热的助推剂。
值得一提的是,《折腰》播出前的两部近期大热古偶剧,《雁回时》是大女主复仇,《无忧渡》是捉妖志怪单元剧。前者出圈靠女主前期满心都是母亲和复仇,没有任何情爱心思;后者主线是男主捉妖找身世,女主找父亲,男女主恋爱戏穿插在各个单元里。
而《折腰》里,男女主恋爱实在谈得认真,各种权谋、朝堂、配角等全都是男女主谈恋爱的背景板,大大方方把恋爱戏当主菜。
剧集市场是个轮回,也讲究天时地利。看过了爱情元素相对薄弱的剧后,把一切为了恋爱服务摆在台面上的《折腰》此时登场,虽然不可避免地被质疑“古代版娇妻霸总”,但高浓度的爱情戏量大管饱,自然又让观众真香了。

古早美人计,土味但有效
作为一部落地古偶,《折腰》没有仙侠剧宏大繁复的神妖魔混杂的世界观,涉及到的权谋戏也是意料之中的宝宝水平,全是感情线的催化剂。但简单也有简单的好处,大多数古偶观众本来也没期待能看到太高深精妙的权谋戏,更不喜欢复杂冗长的朝堂博弈,只想集中注意力朴实无华地嗑糖罢了,权谋场面哪怕如同儿戏,只要能把感情线服务好,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全剧最成功的权谋便是主线的“折腰”故事,一场明晃晃的美人计:曾对魏家背信弃义的乔家,把自家的绝世美女小乔送到魏国联姻以柔克刚,化解两家十四年的仇恨,保全乔氏一族,宋祖儿的扮相让这个阳谋施行成功的可信度变得无比权威。

整个故事的基础建立在女主的美貌之上。如果小乔不够美,那么乔家恐怕不敢对她寄予太多以柔克刚、拿捏魏侯的期望;而魏家愿意娶仇人家的女郎,除了魏家太夫人为大局计希望停战止戈外,也正是因为大小乔足够貌美,可以很大程度“补偿”男主被迫联姻的屈辱愤恨。
美貌也确实是小乔的最大金手指,她当然还有聪慧善谋等诸多优点,但踏进男主心里的第一步还是得靠美。魏劭第一次见到小乔,便不可自拔地被她的容貌吸引,放狠话都不利索,从此难以自控地开启了自己半推半就的折腰生活。
套用一个当下的概念,《折腰》男主对女主是始于美貌的生理性喜欢,很难抵挡住,是很古早甚至要被诟病土味的爱情模式。
但这种土味可能恰恰填补了这两年古偶市场里的空缺。近年来为了凸显女性力量,许多古偶剧会弱化女主的美貌,更强调她们的智慧和才干。男主如果是见色起意,在爱上她们的灵魂前先爱上皮囊,那就有点不体面。甚至有些剧女主明明也是绝色大美人设定,也得让男主脸盲一般不知妻美,越过容貌去爱她。
这样的刻画正确、美好、理想化,但同时也弱化了男女主之间的性吸引力。再加上这些年的古偶小生们大都缺乏阳刚气质,和女演员们在外形上很难有强烈的反差感。若是少年少女CP还好,讲男人和女人间的故事就真不够看了。
上一部有男人女人感的大热古偶,得追溯到去年的《九重紫》,抛开人设仅谈外表,剧里的孟子义和李昀锐非常符合BG受众对“女美男帅”的原始需求,这是他们能成为大热CP的基础。
《折腰》也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故事,小乔要充分发挥自己的女性优势征服一代枭雄魏劭。宋祖儿的扮相美丽得无可挑剔,刘宇宁在“男帅”上要大打折扣,好在拥有传统定义上的男性气场,和娇花般的宋祖儿组CP,起码能散发出强烈的异性恋气息。再加上故事模式就是自带性张力的美人配枭雄,更是把男人感和女人感发挥到了极致,才能让这场“美人计”成功征服观众。

娇妻和霸总,古代改良版
当然,《折腰》古早的内核,注定了它在迎来下沉市场的喜爱之时,也要面对更多审判。
讨论比较多的是娇妻审判:女主角小乔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只能通过获得男主的爱来为自己和家族博得生机的叙事等,都不可避免地被质疑太过娇妻范儿。
其实为了更符合女性观众当下要求的叙事,剧集已经对娇妻和枭雄模式做了一定改良。女主外柔内刚,有城府和智谋,不仅能处理好后宅家务事,还能当军师和谋士,能辅佐男主,也能为了维护乔氏家族利益和他斗上一斗,可以借男主的兵在博崖插上乔家的旗。
小乔与其说是娇妻,不如说是一款“少女感的妈”——这几年流行的“少年感的爹”性转版,外表年轻美丽,其实像母亲一样可靠又细腻,能在生活、情感、国事等方方面面给予男主支持,在智谋上甚至还胜他一筹。

而凶狠霸气的男主,实则面冷心热。父兄双亡,在家中娘不疼奶不爱,女主关心他、回护他的每一件事,诸如给他做个枕头做双鞋、替他怼母亲,都能被他记在心里狠狠感动,再加上剧里时刻穿插着的轻喜元素,男主在女主面前能维持枭雄人设的时候很少,更多的是被拿捏和制裁,怒也只能是怒了一下,一边斥责女主悍妇,一边坐实自己惧内人设。
这样的改良强化了女主,淡化了男主对女主的压迫感、女主对男主的依附感,男女主之间的相处模式更加平等,可以安抚一部分女本位意识更加敏感的观众,但内里又没有脱离霸总和娇妻的模式,仍旧非常方便发糖。《折腰》的许多高甜名场面,便是看似处于下位的女主,其实处处居于上风,土是土了点,甜也是真甜,看看这几年类似的短剧有多火就知道了,观众们就是爱这口。

美中不足的也是甜宠太过。36集的《折腰》毕竟不是短剧,前期因为糖发得多发得快,感情线好嗑爆开,再加上恰到好处的轻喜元素中和,既能让男女主相处增加甜度,又方便造梗出圈。
但甜宠持续进行到中期就容易让观众觉得腻,喜剧元素在中期也开始过于密集,削弱了剧集质感。要知道,引无数观众期盼的那个预告片,其实是颇具正剧氛围的,但实际剧集中却被过多的喜剧桥段冲淡了。
《折腰》原著是一个男女主有世仇的IP,像《千山暮雪》《东宫》一样自带恨海情天基因。男女主对彼此本该有更多的戒备,拉扯感也应更强烈,如此人设才更合理,男主为女主折腰也更有含金量。但改编后太突出了甜,弱化了恨和防备,两个人感情进展也太快。如果能适度削减喜剧元素、增添拉扯感,《折腰》应该能引得更多观众为其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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